宁昭阳栽倒在宁夫人的怀里,艳红的鲜血沾满苍白的嘴唇和苍白的脸庞,染红了她的衣裳和宁夫人的手,宁夫人歇斯底里地惨叫着,这惨叫声传遍了宁府的每个角落,直上天庭。
“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回来了!”丫鬟一路嚷了进来。
正在刺绣的黄衣女子抬起头,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旁边的粉衣女子掩唇笑道:“总算回来了,说好只去一个月,结果惊蛰都快到了才回来,再不回来,只怕某人就要千里寻夫去了呢!”
“菊菊,你在胡说什么?”黄衣女子娇嗔道。
“难道不是吗?只要长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还需要我来胡说吗?晴雨姐姐敢说自己没有日思夜想盼着大堂哥回来?”
晴雨被她羞得脸红不已,“不跟你说了,我去看看他。”
“我跟你一起去。”菊菊笑嘻嘻地尾随而上,一路取笑爱羞的晴雨。
“大少爷在路上得了伤寒,为了治病所以才耽误了回来的时间,所幸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大夫说只要多加休息细心调养就会没事了。”和醒冬一同回来的王掌柜解释道。
“多谢你一路费心了。”
“哪里的话,应该的。我还要去趟账房,先告辞了。”
晴雨走进内室,醒冬躺在床上,见她进来,唤了声“晴雨”便坐起身来,晴雨听他声音暗哑无神,几十天未见,竟然如此憔悴,可见那场病病得不轻,心下不由得一阵疼痛,顾不得礼数上前扶住醒冬,“起来做什么?大夫不是让你好生歇息吗?还不快躺好!”声音竟有些哽咽。
“让你担心了。”醒冬低声道。
晴雨心折于他的温柔,冲动地握住他的手,深情地道:“你我之间还需如此客气吗?”她原是含蓄害羞的女子,能够说出这番话来实属不易。
醒冬望着她,眼底神情却十分复杂,他就这么凝视着晴雨,任由她握着他的手,过了片刻,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来时,眼底的复杂已经藏了起来,他对着晴雨露出淡淡的笑容,一如往常他对她和对其他人无异的笑容,那么温柔,却有些疏分,开口道:“我们成亲之事已经禀明爹娘,待我身子好些,会亲自去拜访二夫人,婚礼之事还要劳烦二夫人多费心了。”
晴雨的脸庞因为他的这番话而迅速亮了起来。
“你去二夫人那儿告诉她这件事,我有些倦了想要睡一会儿。”
晴雨在喜悦中丝毫没有注意到醒冬的反常,她叮咛了几句,便兴高采烈前往二夫人处告诉她这个喜讯。
房间里只剩醒冬一人时,他脸上伪装的笑容与温柔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刻的痛苦,他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许久许久都不曾眨动一下。
真是过了许久许久,久到时间都要忘记自己存在的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