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阎以凉和卫渊都一诧。对视了一眼,阎以凉眉峰微拧,“周琴师的意思是,你在这杜门山庄并非出自自己所愿,而是有人将你拘禁在此处?”
“没错。这杜门山庄的老夫人仗着自己是公主,便强行将我拘禁在这儿。给她弹琴听,不许出这个院子,每天都有人看守,即便我想逃也逃不出去。恰逢朝廷来人,听说还有卫郡王,不知在王爷与刑部的捕头来看,强行拘禁我一个无辜之人,泰成公主是否会受到惩罚?我能不能离开这个牢笼,得到相应的赔偿。”周琴师一字一句,他说话时所有的音调都在一条水平线上,即便从他的词语上听得出他很愤怒,但是语气和表情都很平静。
卫渊脸色清冷,他曾说奉了卫天阔的旨意,将泰成公主等一家子赶出杜门山庄。现在,完全有理由了,并且证据齐全。
作为皇亲国戚,拘禁任何人,那都是犯罪的。
“因为泰成公主拘禁你,你恼羞成怒,所以,便下杀手杀了唐定仁和唐添仁。以此泄愤,并且还引起了朝廷的注意,你得以逃离杜门山庄,这个计谋不错。”阎以凉手持宝剑,盯着周琴师,厉声道。
“阎捕头,现在我才是受害者,你没有证据便将这杀人罪名推到我的头上。朝廷都是这么办事的?与泰成公主蛇鼠一窝。”平静的眼底浮起淡淡的愤怒之色,周琴师的音调依旧平静。
“调查命案,初起之时任何人都有嫌疑。我只是按照惯例的怀疑,周琴师无须发怒。如果凶手不是你,我会还你清白。但若你与此命案有任何关系,别想逃过。”阎以凉更平静,调查案子,本就如此。
“这么说,在找出凶手之前,我还得被拘禁在这里。”阎以凉的话头很清楚,所有人都有嫌疑,所以别想离开。
“不能离开杜门山庄,任何人都一样。不过你不会再受到拘禁,也无须再去给泰成公主弹琴。”不是自家的奴才,除了官府朝廷外任何人没有权利拘禁第三人。即便是皇亲国戚,那也是不准许的。
卫天阔看重刑部,刑部也向来严格执行大燕的律法,在皇都,任何皇亲国戚皆不敢明目张胆挑战律法。
泰成公主的行径,已经触犯了卫天阔所定的律法规矩。
“如此便好,希望今晚泰成公主再召我弹琴时,我用阎捕头做挡箭牌能够好用。”就怕他们也不敢违背泰成公主。
“我可以保证你现在自由了,但是在抓住凶手之前不能离开杜门山庄。好了,现在回答我的问题,唐定仁与唐添仁死亡的当晚,你在做什么?”这个她可以保证,但是该审问的也仍旧会审问。
“在这里,我是不能出去的,随时会有人过来看我是否在。”周琴师开口,说起这些,他的神情和语气又恢复了平静。
“你与唐定仁和唐添仁可否有过交集?”他被看守被拘禁,与外人来往过的次数应当少之又少。
“只见过一两次而已,在给泰成公主弹琴的时候,他们去讨钱。”讨钱,这两个字很是讽刺。
“他们很缺钱是么?那泰成公主会爽快的给钱么?”卫渊开口,据他所估计,泰成公主的钱应当不是很多了。
“看样子应当是很缺钱;泰成公主不会爽快的给,会谩骂他们,但是最后还是会给。”周琴师淡淡的说着,能看得出他很鄙视。
“除却唐定仁和唐添仁,你还见过谁去泰成公主那里讨要钱?”与卫渊对视一眼,两人的方向再次朝着兄弟争家底偏移。
“三少奶奶,四公子。”周琴师回答,都是他亲眼所见,不是胡说。
“三少奶奶?唐立仁娶了个好媳妇儿。”阎以凉几不可微的摇头,唐立仁那病弱的样子,若是没有个厉害的媳妇儿,估计早就翘辫子了。
“在这儿也能看得到那边的假山,你可曾看到过什么奇怪或者不正常的东西?”卫渊双手负后,他神色冷清,比之阎以凉的凌厉要更让人无法忽视。
周琴师摇头,“不曾看到过。”
“好,你若是想起什么,请及时告诉我。现在开始,你自由了,不过不能离开杜门山庄。”最后看了一眼他,阎以凉转身走出小院儿。
两人离开,在远离小院儿之后,卫渊才开口,“你觉得他会功夫么?”
“应当没有。”毕竟她没感觉到。
“他的手上都是茧子还有一些疤痕,作为弹琴的人来说,指尖有茧子是正常的。但是,他们会刻意保护自己的手不受伤,他手上有伤疤就有些不正常了。”卫渊就会弹琴,他自然了解一些。
“是么?看来他也有嫌疑。不过泰成公主这老太太实在过分,居然敢拘禁琴师专门为她弹琴。想把她赶出杜门山庄很容易了,只要把这件事告诉皇上,肯定会立即被赶走。”在皇都,若是出现这种事情,估计卫天阔会气的直接把人扔进大牢里去。
“这种事情比比皆是,只不过皇都是天子脚下,比较少。即便有做的,也会很谨慎,不被发现。”卫渊几不可微的摇头,他见的多了。
“怎么?你们固中很多这种人么?你作为固中十城的主子,放任这种事情发生,你罪不可恕。”几分严厉,她作为执法人员,不会睁只眼闭只眼。
“阎捕头要抓我么?”笑,阳光下,卫渊恍若一朵花。
“倒是很想。”只不过,固中不归朝廷管,他在固中就是律法,即便皇上不满意,也只会说说,并不会动用任何的手段。
“六亲不认。”几不可微的摇头,她这性子实在不好,有时候有些情况是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
“你算什么亲?”六亲不认?这个词儿十分不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