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车的石块扔在森林里,白惨惨的颜色,看起来充满了讽刺。
几百人聚在四周,皆没有声音。因为这几十车的石块,耗费了诸多的精力,又死了无数人。现在想想,还真是个笑话。
不过,即便是笑话也没人敢说什么,主持此次抢钱的两个主子皆在盛怒之中,他们俩的气怒要比所有人都强盛。
那倒霉做了俘虏的布阵师被五花大绑,他想自杀都不成。
而肖黎完全是把这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了他身上,隔着很远,都能听到他的咆哮声。
从不知,肖黎的嗓门居然这么大。而且,他如此大发脾气,更不像是因为只是没抢到钱。
即便他没抢到钱,可是肖霆手底下那么多人都死在了他手里,这不是更值得开心么?
所以,阎以凉很疑惑,肖黎如此气怒应当是另有原因。
“卫渊,你听,肖黎如此生气,是不是很奇怪?”与卫渊独坐一处,阎以凉低声道。
卫渊脸色十分不好,甚至无需看他的脸,他散落在肩背的墨发都散发着冷气。
“或许,他也有隐藏的仇怨。”就如同他们俩一样,那是隐藏的,是秘密。
“真的很有可能。清晨的时候他看起来应当是想说,不过被打断了。现在想想,若是他说了,兴许会有意外的收获。”听着肖黎的咆哮,阎以凉一字一句。隐情不是独属于谁,任何人都有。
“能在这里碰上,本来就很稀奇。他又亲自现身,抢钱一说的确不能成立。”尽管卫渊还在气怒之中,但脑子还是清明的,不似肖黎,听起来完全已经被怒火攻了心。
“我去问问他。”站起身,阎以凉打算阻止他没完没了的咆哮。那个布阵师显然是什么都不会说,和所有的那些神秘来历的人一样,宁可死,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卫渊没有阻拦,肖黎的秘密,他的确很有兴趣知道。
正好他现在被怒火攻心,兴许真的会如实告知。
阎以凉举步走向肖黎所在的地方,尽管相距百多米,可是完全挡不住他那咆哮。
再近一些,阎以凉瞧见了肖黎,他一手成拳砸在被绑在树干上的布阵师的脑袋旁边。一拳下去,整棵树都在颤动,那块树皮也掉落了下去,布阵师脸色惨白无血色。
“说!”怒吼,震动耳膜。
不过,即便那布阵师看起来也惧怕,但是似乎他还有更惧怕的东西,以至于一个字都不吐露。
又一拳下去,这次可不是空拳,而是直接砸在了布阵师的肩头。咔擦,骨头碎裂的声音格外清脆,布阵师当即痛嚎出声,然后直接疼晕了过去。
肖黎后退一步,“弄醒他!”
一旁的护卫立即动作,弄醒一个疼晕的人很简单,让他再疼一次就行了。疼穿透皮骨,然后就醒了。
阎以凉微微摇头,几步走过去,一把抓住肖黎的手臂,他手臂硬邦邦的如同铁钳。当下,他和卫渊的状态一样,只不过卫渊能忍,而他则是完全忍不了了。
扭头看着阎以凉,肖黎满眼狂风暴雨,额头青筋浮凸,岂是一个慑人了得。
不过阎以凉恍若未见,抓着他的手臂往一旁拖,即便肖黎力气大,但也轻易的被阎以凉拽走了。
“放开我,我不想伤你。”跟着走,肖黎一边哑声道。他不只是气怒,听起来还有些绝望。
“他什么都不会说,你明明知道,所以再拷问下去也没什么用。我有些事情要问你,你若如实回答,我或许也会告诉你我追踪到此的原因。”将他拽到远处,这森林茂密,每一处都是独立的空间。
松开他,阎以凉看着他,即便她对肖黎不了解,可是也能从他脸上看到一丝隐藏至深的忧伤。
“你调查的,也是肖霆背后的那个人对不对?他是谁?你了解多少?和你,到底有什么仇怨?”背后的这个人,如此神秘,至今他们仍旧触摸不到一星半点儿。
看着她,肖黎缓缓眯起眸子,额角的青筋也渐渐平缓了下去,“你也是为那人而来?”
“你到底有什么仇怨?”若不是深仇大恨,他何必如此疯狂。
“这世上,有一种仇,若是不报,天地难容。”肖黎转眼看向别处,他一向满脸嬉笑,可是现在,他满身皆是因仇怨而升起的阴郁。这阴郁,和卫渊身上的极其相似。
“这世上,还有一种仇,叫做灭门之恨。”这世界,还真是小。偏偏无端碰到的这几个人,皆身负同一种仇恨。
转过眼来看着她,肖黎的眸子幽深不见底,“你说的,是你的家人?”
“你说的又是谁呢?”祁国老皇帝目前还活的好好的,若不然,是他娘?
“我娘。”肖黎淡淡开口,和阎以凉的猜测是一样的。
他能说实话,阎以凉也坦诚相待,“在我还年幼时,家中被灭门,无一活口。”
肖黎看着她,脸色缓缓归于平静,“卫郡王呢?他在找的,是不是他失踪的父亲?”老卫郡王失踪十余年,现在仍旧无所踪。
阎以凉没有回答,卫渊的事情,她自是不会乱说。
“既然目的一致,我也不必再隐瞒什么了。十三年前,我娘死于皇宫一口枯井,当时她失踪数日,宫中上下翻了个遍,最后是我发现了她在枯井当中。当时,她已经死了好多天了,我爬下枯井,在她死死攥着的手里发现了一枚精致的金牌。那个金牌,与今早你翻出来的那个铜牌纹路一样。”只不过,质地不同。
阎以凉眉头微拧,“所以,你也没有查到是谁害死了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