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肖黎的人。”卫渊最先否定,这不是肖黎的人。
“我也看不出这是哪一路的。”阎以凉摇头,她的确也不认识。
“不用猜了,咱们都不认识。说不定,是厉捕头的仇人,知道咱们是他的同伙,所以就急匆匆的跑来了。”柳天兆的猜测目前来说最具有可能性。
尽管这话不爱听,可是当下又没办法否定。
邹琦泰什么都没说,能说会道的胡古邱也没言语,他们也几乎默认了这个可能。
蓦地,对面那一行黑衣人动作一致的跃起,踩踏着虚无的空气,朝着这边飞跃而来。
卫渊的护卫当即迎上,后面师兄妹几人也同时跃起,夕阳西下,田地之上,战事突起。
半圆形的弯刀更像是钩子,若是被它划到,即便不被穿透,皮肉也会被削下一大块来。
黑衣人的影子根本触摸不到,他们功夫极高,轻功尤甚,急速的闪躲、攻击,一时之间,众人居然连连后退。
阎以凉一直与卫渊在一处,尽管没有刻意的保护他,但她的确多次的挡下黑衣人的攻击。
卫渊在开始时并未反对,不过在众人开始后退时,他一手抓住了她的手,共同抵挡。
“师妹,我们冲出去。”齐岳的大刀虎虎生风,身边有自己人,反倒让他无法全力发挥。他高喊一声,这边阎以凉立即呼应。
拉着卫渊,一跃而起,与齐岳三人共同跳起,半空之中翻身,跃至黑衣人的身后。
一致攻击的黑衣人立即有几人转过身来对付他们三人,弯刀生风,削肉如泥。
一把弯刀从脸颊旁划过,阎以凉侧身躲开,同时一脚踢过去,黑衣人闪躲,不料卫渊的拳就在后,躲过了阎以凉却没躲过卫渊。
黑衣人身体一震,阎以凉顺势扣住他手腕,夺刀,同时扭住他手臂翻转,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如此清晰。
然而,神奇的是整条手臂都断了,黑衣人居然连哼都没哼一声。
顾不上这疑惑,阎以凉手执弯刀在手间甩了个漂亮的弯儿,手臂断了的黑衣人头颅便飞了出去。
鲜血喷溅,卫渊跳开,但仍旧有血喷到了他的袍子上。
齐岳的大刀在挥舞间响起赫赫的风声,弯刀固然锋利,可是齐岳的大刀蕴满力量。自己人不能在他身边,否则会被波及。
各自的长短心中都有数,眨眼间已经成了数个战圈,而黑衣人不再像刚刚那般难缠。
卫渊与阎以凉配合,他攻后给阎以凉行方便,弯刀在她手中,似乎本来就很顺手,一时之间,鲜血四溅。
残影交错,两侧群山凄冷,这处田地热血四溅。
蓦地,虎啸龙吟般的劲力从一处催发,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四面八方呼啸而过,树木也因此摇晃不止,恍若狂风过境。
眨眼之间,这股劲力消失,田地上,最后几个黑衣人也被擒住了。
邹琦泰站在一处,脸色发白,垂在身侧的手亦是微微颤抖。
正是因为邹琦泰刚刚的发力,才使得剩余几兄妹有空隙生擒了这几个黑衣人。一般人,受不了这种猛然间催生的劲力,会被震得头晕耳鸣。
当然,不止这几个顽固的黑衣人,还有自己人。
卫渊眉头紧皱,刚刚他一瞬间耳鸣不止,直到此时好像还能听到嗡嗡的声音。
柳天兆以及另外几个卫渊的护卫,皆脸色不太好,但不可否认很有效果,擒住他们了。
柳天兆一侧肋间的衣服破开了,血浸湿了他的衣服。但那也不如他的怒火来的凶猛,整日嘻嘻哈哈的脸一片阴郁。
“说,你们是谁派来的?”一脚踢翻被齐岳擒住的黑衣人,他的吼声回荡在山林间,荡漾出去很远。
但,即便狠狠中了一脚,黑衣人仍旧不发一语。
阎以凉扔掉手里的弯刀,她身上也喷溅的到处都是血,脸上也有,乍一看几分慑人。
“他们应该不能说话,大概没有舌头。”刚刚死在她手里的,可是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闻言,柳天兆上前一把捏住黑衣人的颌骨,用力捏开一看,他立即重重冷哼一声,“果然,没有舌头。”
“大师哥?”就在此时,那边胡古邱一声惊呼,众人看过去,只见邹琦泰身体向后倒。
“没事,刚刚发力过猛,休息片刻就好。”邹琦泰被胡古邱扶着,他还清醒,只不过身体没力气,还有些头晕眼花。
几个师兄妹都没再说话,他们练同一门功夫,自然也明白。他们能够在一瞬间调动所有的内力,催发出来后,能成功的震慑住对手。但,只要催发过后体力便会极快枯竭,严重的还会晕死过去。
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一招,不到关键时刻最好不用。
“带上这几个哑巴,回府衙。”卫渊的耳鸣好多了,随即吩咐手下,那边护卫立即过来。即便有人还在耳鸣,但总比和这些人还在纠缠来得强。
看了卫渊一眼,阎以凉眉头微拧,“你没事吧?明天不要再跟着了,这趟差事,比想象的要凶险。”以为只是找人,谁想到居然冒出来这么一堆厉害的杀手。
“没事。你不如去看看邹大人,他看起来很虚弱。”卫渊看了一眼邹琦泰,胡古邱和齐岳两个人扶着他,但仍旧脚步虚浮。
“他休息一晚就没事了。”练的一样的功夫,她当然了解。
卫渊弹了弹袍子上的血迹,随后低声道:“记得在青苑抓肖黎时你也用过这招,不过,你的情况比邹大人要好很多。”
阎以凉没有回答,但她那次的情况的确要比邹琦泰好。
擒着黑衣人,一行人返回漳州城内,一进城就把城门口的官兵和来往的百姓吓着了。
这群人满身的血,还押着黑衣人,怎是一个吓人了得。
官兵接手看押黑衣人,一行人回到府衙,邹琦泰耗力过猛,将他放到床上后他便陷入了昏睡之中。
但今日也多亏他,否则和那几个黑衣人还不知要缠斗到何时。
柳天兆肋间受了伤,但好在伤势不重,他又气怒未消,冷着脸夺走丫鬟送来的药和纱布自己包扎去了。
大师哥倒下了,做主的还有二师哥胡古邱,他立即去找杨府尹,势必要调查那一行黑衣人的来历。
站在床边,阎以凉双臂环胸看着昏睡的邹琦泰,黑白分明的眸子一动不动。
一只手托住她的脸颊,卫渊低头看着她,随后抬手擦拭她脸上的血迹,“想什么呢?”
将视线放在他的脸上,阎以凉任他擦拭自己,“我在想,三师哥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这事儿只有师父知道。他从来不说,大师哥估计也问过,就是不知他有没有透露一二。若今天那些黑衣人真的是因他而来,我想,他有着不寻常的过去,就像我们,有着很强大的敌人。”
“目前还不能判定今日这些人就是因厉捕头而来的,有些事,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所以,哪怕是自己眼睛看到的,也不要轻易相信。”他一字一句,清楚的进入阎以凉的耳朵,更像是警钟,敲击着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