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初煮的粥飘香,那边护卫也自己烤肉,香气四溢。
这些人,个个都是好厨子的料,好似卫渊的手下,都有这个功能似得。
用饭,阎以凉还是如以前一样,风卷残云。看阎以凉不客气,宁筱玥也不客气,直接和卫渊抢食吃。尽管心里也暗猜他会不会不爽,但要是说不爽的话,矛头也应该是阎以凉,因为她吃的最多。
禾初辛苦的做好了一顿饭,并未吃到一口,而是挪到了岳山等人的身边,跟着他们吃。
卫渊用饭的姿态很优雅,一看便是受过良好的教育。他清冷不语,似乎吃饭只是吃饭,宁筱玥坐在他对面,被他影响的都没了食欲。
扫一眼阎以凉,她也是只顾着吃饭,周遭一切都不存在似得。这两个人,这么一看是真像,但是近来他们二人走得近,宁筱玥很怀疑他们俩在一起是否说话。
都恍若哑巴似得,各自做主,这么合作起来怎么会没打在一起呢?这也很新奇啊!
“是否有必要为苏家夫妇开棺验尸?”放下了碗,卫渊喝了一口水,继而开口道。
旁边,阎以凉头未抬,“当然,否则带着一个拖油瓶干什么。”
卫渊几不可微的点头,既然宁筱玥跟着了,那么必然得做些什么才行。
被说的人后知后觉,“你们在骂我的同时,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我在这儿,我耳朵也没聋。”很显然,有验尸这个功能的人只有她一个。
扔掉手里的骨头,阎以凉拿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丝绢擦手,“听你聒噪,还得供应你吃食,自然要做些事情。”
“我不像你,闷葫芦。”说着,宁筱玥不忘扫一眼卫渊。这俩人,都一个德行。
不理会她,阎以凉擦完手站起身,转眼看向在不远处用饭的人,詹子文就坐在他们一侧,没有因为他是犯人而虐待他,也给了他食物。
他一只手臂被扭断,只能用一只手活动,虽不再风度翩翩,但是他人长得真不错,即便很狼狈,可看起来依旧很俊秀。
眯起眸子,阎以凉很想穿透他的外皮看进他骨子里,看一看他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养育之恩,再造之恩,无论哪一个正常人都会感恩戴德的回报,而不是恩将仇报。
苏蔻更是和他青梅竹马,即便不爱,又怎忍伤害?
所以说,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最善变的动物。
用饭时间半个时辰,一切都解决。大家重新上路,打马飞奔,很快的消失在山林之中。
因为走过一次,所以这次似乎更快了些。在太阳落山之后,一行人便出了山路,踏上了官道。
闰城进入视线当中,詹子文终于有了反应,他在很用力的低头,想将自己藏起来一般。
自是观察到了他的动作,阎以凉拽着马缰,降慢自己的速度。待得驮着詹子文的马到了身边时,她直接伸手,一把将詹子文拽了过来。
断了的手臂疼,詹子文发出痛呼声,但阎以凉恍似没听到一般。
詹子文整个人趴在马背上,大头朝下,就好似一个麻袋。
打马飞奔,一阵尘烟随着奔走的马儿,在官道飘出去很远很远。
闰城的大门敞开,城门口的官兵也还在,阎以凉骑马进了城,城门口的官兵便聚集了起来。
“阎捕头,您来了!哎呀,这是詹公子。”一瞧马背上那麻袋一样的人,官兵都看了过来,十分惊讶。
“通知一声你们府尹,我要调查苏家的案子,还要开棺验尸。卫郡王就在后面,记得迎接。”话落,她打马离开,马背颠簸,詹子文被颠的惨,但是又不敢发出声音,在城门口被认出来已经很让他窘迫了。
但,尽管他想藏,可是也有人瞧见他,此时街上人不少,诸多人瞧见了他,继而开始追着飞奔的马儿瞧热闹。
阎以凉直接来到了原来的苏家,此时看的更清楚的,剩下的框架黑乎乎的,能够想象得到它曾经经历过什么。
下马,顺便将詹子文也扯了下来,不管他趔趄,阎以凉拽着他往苏家的大门口走。
“还记得这里么?你在这里长大,成人,学习。你以为你离开了闰城,就与这里再不相干了么?随便叫出个人来,你问问他们认不认识你。都知道你是苏蔻的未婚夫,满腹经纶,将来是个状元之才。大概没人知道,你和一个丫鬟苟且通奸,下流无耻。”松手,詹子文瘫坐在地上。他看着地面,不敢看苏家那只剩框架的宅子了。
后面的人终于赶到了,瞧见了苏家那黑乎乎的废墟,宁筱玥连连摇头,“太惨了吧。”
下马,宁筱玥走过来,看了一眼瘫坐在地的詹子文,又看向那只剩框架的宅子,她长叹口气,“被活活烧死,唉,还不如一刀就毙命来得痛快。”那有多痛苦,她完全想象得到。
阎以凉扫了一眼不抬头的詹子文,“也未必是活活烧死,有些人,或许很好心的先结束了他们的命。”这话,阎以凉没什么证据,完全是猜测和试探。
但是,这试探确实有效果,很明显的看到詹子文的身子一僵。
“你说真的?”宁筱玥看她不是开玩笑,也扫了一眼詹子文,神情凝重起来。
“看你的了,开棺验尸,就知道答案了。”阎以凉面无表情,但是已差不多确定了。
卫渊也下马,不过他并未靠近苏家那黑乎乎的宅子,双手负后站在一处,遗世独立。
不过片刻,一行队伍从街头急匆匆的赶来,前后是官兵,中间是一顶四人抬的小轿子。
急匆匆的赶来,小轿落下,一个身着官服的山羊胡中年男人走出来,“卫郡王,下官见过卫郡王。”直奔卫渊,满脸诚惶诚恐。
看过来,卫渊神色淡然,“纪大人。”
“不知卫郡王来了闰城,下官没有前去迎接,实在该死,还请卫郡王责罚。”拱手作揖,这位可要比柳城的府尹还要浮夸。
“此次来闰城有正事,还望纪大人配合。”卫渊依旧神情淡漠,他的话官方而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卫郡王尽管吩咐,下官定尽力配合。”闰城府尹急忙答应。
“我们要重新调查苏家的案子,还要开棺验尸。”阎以凉的声音传来,冷厉,慑人。
府尹看过去,视线从阎以凉的脸滑到她的腰间,腰带表明了身份,也让他意识到,苏家的案子已经惊动了刑部。
“好,没问题。来人啊,带路,前往苏家墓地。”当即便做,也在卫渊面前表明,他不是个拖沓只会溜须拍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