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死也不说么?”忽然间的,怎么又都撂了。
“他们在闰城苏家时就勾搭在一起,但苏蔻始终不知道。来到柳城后,小宁混进了周王府,后故意将詹子文带到青瑶郡主面前。苏蔻开始好奇詹子文和小宁每天的行踪,小宁为了让苏蔻老实,便唆使詹子文和苏蔻发生关系。后来詹子文和青瑶郡主的成婚圣旨下达,苏蔻也终于知道了。小宁天花乱坠的安抚她,暗地里却在想法子怎样除掉她。机会终于来了,苏蔻怀孕了,小宁三番四次的要苏蔻堕胎,苏蔻始终不同意。在詹子文和青瑶成亲的前一晚,小宁去了苏蔻那里,终于逼她喝下了堕胎药。苏蔻万念俱灰,本想离开柳城,但出了城门后便自缢了。”卫渊一字一句,好像他全部亲眼见过一样。
“这小宁,真是疯了。”她这么做,目的定然不是因为想和詹子文白头偕老,否则也不会进了周王府做小老婆。
“有些人,从心底里就扭曲。想要的东西得到了,又不满足,就继续作恶。周王年迈,青瑶头脑简单,这个战场很适合小宁。”卫渊看着她,他已然看透了小宁的内心。
阎以凉微微拧眉,“你到底怎么让詹子文开的口?”她那么吓唬他,他都不说。
卫渊想了想,“我独有的魅力。”
脸皮不动的冷笑,阎以凉满目荒唐的看着他,“比女人还要漂亮的魅力?这倒是说服我了。”
“一定要攻击我惹怒我么?”卫渊扬眉,他这张脸到底有多让阎以凉看不顺眼。
“惹怒你又如何?你打得过我?”阎以凉双臂环胸,她很想知道。
“不试试又怎么能知道呢?”卫渊几不可微的侧颈,那双眸子却多了几分暖意。
“我对送上门找挨打的人,一向不客气。”转身,阎以凉手成拳,指节发出嘁哧咔擦的声响。
转身相对,卫渊也抬手,缓缓的挽起袖口。
看他的动作,很显然是要和她动手,阎以凉来了兴致,勇气可嘉。
“王爷。”蓦地,小院门口,岳山的声音响起,接下来他快步走进来,手上拿着判词。
放下手,卫渊脸上的笑也在瞬间消失,转身看向岳山,他清冷又孤绝,让人无法接近。
“王爷,府尹写好了判罪书,请您过目。”岳山走过来,将手里的判词交给卫渊。
接过,卫渊扫了一眼,“啰嗦。”尽管很详细,但是很啰嗦。
“王爷,您的意思是?”岳山大致已经猜到了。
“一个字,斩!”扔掉手里的判词,卫渊简单一个字,冰冷杀伐。
“是。”岳山领命,随后转身离开。
阎以凉看着他,着实意外。
这几天总是想起他小时候的样子,反而忽略了他现在已长大成人的事实,就连在皇都的那些事似乎也忘了。
“阎捕头,还要比试么?”转过身来,恍若春暖花开般的笑意再次浮上卫渊的眼角,他似乎很期待与阎以凉过招。
看着他,阎以凉深吸口气,“你是卫郡王,不敢与王爷交手。”
闻言,卫渊的眸子一顿,“这不是阎捕头的风格。”
“我没什么风格。”转身,阎以凉大步离开,脊背挺直,坚不可摧。
杀人放火又合谋骗婚的詹子文与小宁得到了判决,于一个月后斩首示众,这个结果也得到了周王的确认。他没有任何的反对,甚至一个字都没说。
据说周王府的大门也紧紧关闭,府里的人不出来,外面的人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但,总是有风言风语到处传,据说总是能听到女人的尖叫痛哭声,撕心裂肺,又痛苦不已。
阴云笼罩天空,柳城府衙大门前,府尹拱手弯腰,亲自相送。
“卫郡王,您若是无事,欢迎您随时来柳城。”这话不知真假,毕竟卫渊在这儿,他就得诚惶诚恐的度日。
“赵大人无须客气,拜托你的事,还望赵大人不要忘记。”卫渊没什么表情,话语清冷,高高在上。
“是是,下官牢记在心。”连连点头,府尹就差举手发誓了。
转身,卫渊走上马车。
“阎捕头,宁大人,二位也一路顺风。”转身,府尹冲着那已经上马的二人拱手。
“赵大人也保重,咱们后会有期。”宁筱玥拱拱手,然后勒马先走。
阎以凉什么都没说,直接离开,后面卫渊的队伍也缓缓离开府衙门前。
因为乌云,整个柳城都很沉闷,街上人不多,但瞧见了那一行车马,无不驻足观望。
“唉,终于要回去了,尽管皇都也没什么意思,但我还真有点想念了呢。”宁筱玥一边眯着眼睛,一边长叹道。尽管脑海中一闪而过某个人的脸庞,但她尽力的将他忘记。
说话没得到回应,宁筱玥扭头看向阎以凉,“喂,你想什么呢?”
“周王名誉受损,还连累了皇室,皇上定会惩罚他。”面无表情,她冷冷道。
“肯定的呀,找了个无权势无背景的人做上门女婿,没想到居然是个骗子。婚前没有调查清楚,以至于皇室都跟着蒙羞,是他应得的。”宁筱玥不觉得值得同情,谁让老周王如此蠢笨。当年先皇没给他封地和军队,完全是正确的。
队伍走出城门,远远地,那在田边的大柳树再次进入视线当中。
阎以凉看过去,不禁又回想起当时苏蔻挂在那上面的情景。如今,苏蔻已经被送回闰城,闰城府尹会接手并安排苏蔻下葬事宜。
回到父母身边,应该会彻底宁静了吧,那些痛苦也随之消散。
“唉,这也算一桩缘分,尽管没听到过苏蔻说话,没看到过她睁开眼睛时的模样。”宁筱玥感慨万千,看着那柳树渐渐的消失在身后,这缘分很神奇。
“不曾相识的缘分,的确很奇妙。”但为她讨回了公道,阎以凉心下很安宁。
“那咱们这是什么缘分?上辈子肯定是什么仇人,这辈子才不停的拌嘴。”宁筱玥虽如此说,但笑容却不曾消失。
“所以,和你是孽缘。”阎以凉扫了她一眼,淡淡道。
“我和你可算不上孽缘,孽缘呢,是你和关朔,妥妥的孽缘。”竖起大拇指,这孽缘不浅。
闻言,阎以凉眯起眸子,不再说话。
看她不吱声,宁筱玥轻笑,“还说你不后悔,不后悔为什么不接话?你呀,也不用硬撑着,我的烂事儿你都知道,你又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我无话可说。”她的确无话可说。后悔谈不上,但若是说愿意,更不可能。只是对关滔的感恩,他留下遗言,她就做,绝不反悔。
看着她,宁筱玥摇摇头,空气也变得更沉闷了。
后面十几米外,精致的车马匀速前行,前面两个女人的话,若有似无的能听得到。驾车的禾初也不禁看向那背影冷硬的人,俊秀的小脸儿浮起淡淡的可惜之色。
回头,透过半透明的幽帘,隐约的能看见卫渊靠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条破旧的布条。
那布条有许多年头了,好像只要用些力气就能撕碎,但它一直放在荷包里被卫渊随身携带,没人知道那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