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干嘛?站住。”身后传来前台的惊呼。
接着有很多参差不齐脚步声响起。
“总裁,你回来了,这位小姐她硬要见你。”
伊丽听到总裁二字,立即站定轻飘飘的身子,满脸喜悦地转过脸。
但是,下一刻,失望立即像一盆冷水将她已经千疮百孔的心浇了个透心凉,脸上还残留着充满希望的笑意,清澈的眸子开始涌起死灰一般的绝望。
“怎么是你?”伊丽视线模糊的开口,头上的沉重越来越重,难道她此生都见不到大叔了吗?“你……”话未说完,身上那一波一波的疼痛像是千万斤的巨石压在她瘦弱的身体上,终于,伊丽再也无法支撑,仍由四面八方的黑暗向自己袭来,反正她也不想活了。
伊丽虚弱的身体因为头脑失去意识将要与冰冷的地板来一个亲密的接触时,顾郝天及时的伸出手扶住了。
怎么是她?怎么可能是她?竟然会是她!她又怎么会在这里?虽然她一边的脸颊红得似血,一边的脸却白得像雪,如墨般的秀发杂乱不堪,身上的衣服更像是乞丐般破破烂烂,但是那眼神,那清澈无辜的眸子,他怎么能忘记呢?她是——伊丽。
一年前的杭州西湖边。
从英国回来后,顾郝天就直接去了父亲的故乡——杭州。
父亲的去世,悲惨的童年,触景生情,顾郝天情不能自已,自然要发之于外,可是,隐忍却是他从十五岁开始就亲身体会的一个词,所以,那时候,逃避是他唯一的选择。
那天,他顾郝天像很多个平常一样来到西湖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默默地数着那些难堪的曾经,心里是孤独的,是无助的,是痛苦的,也是绝望的,坐在那里的背影是寂寞的,凄清的,惆怅的。
那是西湖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没有供人欣赏的美丽风景,顾郝天自然也以为,没有人会看到他的心伤。
顾郝天的父亲是顾老太太私自硬咽外面领养的。那时候顾老太太与顾老爷子结婚好几年了,肚子一却直没有消息,顾家人摧得急了,年轻的顾老太太就假装怀孕,然后去孤儿院抱养了顾郝天的父亲。而顾老爷子并不知情,一直把顾郝天的父亲当作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疼爱着,但是,后来,顾老太太却真的怀孕了,生下了刘毅聪,顾老爷子也知道顾郝天父亲的真正来历了。从此,两位老人眼里就只有刘毅聪了。
终于,在顾郝天十岁那年,林沐桦出生了,他们一家三口在顾宅便再无容身之处,被两位顾老扫地出门。
在顾郝天十岁那年,林沐桦出生了,然后,他们一家三口被顾狠心赶出了顾家。
顾郝天的父亲回到杭州后就一病不起,终于,在顾郝天十五岁那年撒手离开了人世。然后,顾郝天与他的母亲又在顾家两位老人的好心收留下,回到了顾家大宅。但是,那时候,顾郝天已经不是离开时的顾郝天了。
想到这里,顾郝天只觉得心里那份难受更深了,拿起手边的准备好的酒瓶狠狠喝了好几口。
回忆最多的是与父亲在杭州生活的那段日子,在父亲被病痛折磨得死去活来时,顾郝天发过好几封电报给远在T市的两位顾老,但一一都是去无踪。顾郝天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在病痛的折磨下一年年的碍,一天天的挣扎……
过几天就要回T市了,就当作最后的不勇敢吧,有温热的泪水滑过顾郝天阴沉的俊脸,一双利眼却是眨也不眨地地盯着西湖清澈的湖水。
那时候,父亲虽然在病中也是极疼他的,日子虽然辛苦也是幸福的。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是假的,除了父亲,父亲已经走了,母亲瞧不起他们,顾郝天只有孤军奋战,但是,他不能输,他要当年将当年那些伤害过他们的人全踩脚下,让他们哭着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