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老薛得意地笑了一下，然后瞄了林耀成一眼便继续说道，“我赢这点小钱对你来说不是九牛一毛吗？以前打牌哪次不是你鸿云当头啊！是不是今天没个美女在身边提不起兴致？”
程慕飞边搓着牌边笑道：“看您说的这是什么话？现在身边的这不是美女是什么？”
本是句玩笑话，没想到老雪却在下一刻认真起来：“这些庸脂俗粉怎么能跟你的那位相提并论呢？”
程慕飞已隐隐猜到他要说什么了，此时林耀成似乎也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所以他似懂非懂地再次笑道：“我的那位？那到底是我的哪位啊？艾利斯小姐？”
老雪似乎有些急了，终于把话挑明了说：“这几天跟你同上报纸的那位。”
果然如此！看来老雪和林耀成是知道了，但是又不能太确定，所以才把他约来旁敲侧击。
可是他们这么着急干什么？苏晓雅的死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难道她的死真的跟老薛和林耀成有关吗？
程慕飞突然有些心慌，如若这样，雪儿这次恐怕是捅了大篓子了。担忧仅在脸上停留一秒，随即又被荡漾开来的笑容所取代。
程慕飞作势思考了一下，然后又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你说她啊？是不错！但终归也只是个女人嘛！玩久了还是觉得新鲜的刺激。”
他说完便一手楼住身旁的女人，旁若无人地亲了一口，然后问道：“怎么？督察长你对她有兴趣？”
老薛也不否认，尴尬地笑了一下。他承认他的确是有兴趣，虽然与雪儿仅有一面之缘，却对她的美过目不忘。
当年一个苏晓雅已将他迷得晕头转向，他不得不承认他曾为苏晓雅的死遗憾惋惜了很久。怪不得在见到雪儿时有中似曾相似的感觉，直到近来看了报纸，才恍然记起来，雪儿原来是长得像二十年前的苏晓雅。于是他心里就有了千万种猜测，只是无法确定下来。
程慕飞见他不说话，便继续笑道：“都说这女人如衣服，反正又不是我老婆，这我玩你的你玩我的也没什么，不过我没有同时跟别人玩一个女人的爱好，督察长要是喜欢，等我玩腻了送给你就是。至于那些无聊的报纸，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报道我的这些新闻，上海滩大大小小的报馆那么多，不给他们制造些新闻，那还不得倒闭啊？”
看着程慕飞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老薛又问道：“你没看那报纸上写了什么？”
程慕飞微微皱眉，似有些不悦：“您这不是在取笑我吧？这事林爷最清楚不过了，我大字都不识几个，看什么报纸？”
老薛狐疑地望向林摇林耀成，却见他点头表示赞同。
那天一直到结束离开，林耀成也没说过几句话，这越发让程慕飞确定，他们只是想从他身上试探有关雪儿，有关报纸上的事。
但是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或者说到底是在害怕什么？程慕飞在装傻，他们竟也对“苏晓雅”三个字不提不问。
散伙之后，程慕飞和邱蕴明正欲离开，林耀成却在身后叫道：“慕飞……如果见到子妍，替我叫她回家。”
程慕飞和邱蕴明同时一惊，难道林子妍在他家里这么快就让林耀成知道了？想想似乎不太可能，只好继续装傻充愣，吃惊地反问道：“大小姐？她出什么事了？”
“没有，就是任性，耍小孩子脾气。”
看来林耀成也不打算明说，程慕飞也不问，只说道：“原来是这样，林爷放心，我若是见到大小姐一定会转告你的话。”
林耀成点点头，本已打算离开，却在转身之际又提醒了句：“慕飞，那个女人会给你带来麻烦的，我劝你还是尽快跟她断了关系的好。”
程慕飞闻言一惊，他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更猜不到为什么林耀成和老薛都对一个已经死了二十年的女人那么重视，甚至是……恐慌！
极力掩饰心中的不安，程慕飞不解地笑道：“林爷说的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雪儿她只是个弱女子而已，更何况你该了解我才对，我想要的女人一定会设法得到，再说了这女人嘛，等新鲜感没有了，不用林爷你来劝我也不会继续留在身边。”
林耀成忽地就笑了，虽然他不确定程慕飞这话是真是假，但他就是笑了：“好小子，但愿你心里真的如你嘴上说的这般洒脱，千万别让儿女情长束缚了手脚。”
他说完之后，眼神便游移在程慕飞和邱蕴明之间，然后补充道：“以前我可是教过你们，成大事者，绝不能让敌人知道自己的死穴在哪，而最最忌讳的就是，这个死穴是女人！”
林耀成说完之后就上车离开了，而程慕飞却愣在原地，身体明显一僵，仿佛闻到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
在回家的路上，程慕飞和邱蕴明并排坐在汽车的后座上，一路无语，似乎都在思索着林耀成刚才的那番话。
所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自古以来，谁能逃过美人关？
终于还是邱蕴明打破了沉默：“慕飞，当初你实在不该纵容雪儿的，从现在的情形看来，苏晓雅这个女人肯定与老薛和林爷脱不了关系，我们现在是腹背受敌。”
程慕飞微微叹了口气，在邱蕴明面前也没必要掩饰什么，说道：“我找不到理由去说服她，死的人是她的亲生母亲，她明知道事有蹊跷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就像我们一样，明明知道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无法回头了，可结果还不是不得不做吗？”
“可是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无牵无挂，敢作敢为，现在你却害怕了。”
邱蕴明这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程慕飞也不否认，只是苦笑了一下问道：“邱大哥，坦白说，你觉得守着无望的爱情……值得吗？”
邱蕴明歪过头望了程慕飞一眼，反问道：“无望吗？你是说我还是说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