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真的能耗得到底吗？尽头在哪里？原来在不知不觉中竟然累了……
突然觉得无比地心酸，她缓缓开口：“今天早上……我看到你的孩子了，你送他们去上学……”
程慕飞在看到她出现的那一刻就没妄想会有什么好事情，但是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提到孩子，而他早就形成这么一种意识，艾利斯是绝对不安好心的，她也不会说无用的废话！
所以程慕飞没等她将话说完就激动地站起来，一拍桌子就怒道：“艾利斯我警告你，你最好别往我的孩子身上打主意，要不然我绝不放过你！”
艾利斯听后竟没有反唇相讥，只是浅浅地冷笑着，冷静地反问道：“在你心里我就只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吗？”
程慕飞不予理会，还是一样气愤地瞪着她，像是在反问：难道不是吗？
其实，是的吧！
争强好胜，飞扬跋扈，不择手段不就是她的真实写照吗？
没错，她自己都承认。
可是，现在她对那样的自己都感到厌恶，感到疲惫了！
所以她已经不想生气不愿计较，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悲凉地说道：“相识一场，所以来跟你说一声，我明天回国了。”
如果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她宁愿从来都没来过上海，从来没认识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过这些纠缠……
程慕飞却真的是因为她的话而怔住了，她是来向她个别的吗？心中不知怎的就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艾利斯今天确实是有些怪怪的。
两人对望了许久，仿佛这就是一场较量，他们之间最后的一场较量，谁要先开口谁就输了。
程慕飞跟她僵持了这么多年都没认输过，可是这次他居然先妥协了，说道：“关于五年前的事情我很抱歉，如果当初不跟你订婚，也许今天也不会像是这个样子。”
艾利斯想听到他说任何话，可是抱歉的话却是她不愿听到的，他为了五年前的事情跟她道歉，那是不是就说明那场订婚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可是，他何错之有呢？在一开始他们就明确了对方的目的了不是吗？
“不用说抱歉，也不用解释，程慕飞，我们是同一种人！”
艾利斯说得很肯定，程慕飞也怔怔地望着她，也对这种说法没有一丁点的怀疑。
是的，他们就是同一种人，一样的引人注目，光芒四射；一样的霸道横行，强硬好胜。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让自己变得柔软的人，而不是强行地绑在一起，最后，伤痕累累……
艾利斯还是如平常一样的优雅，缓缓地移动着脚步，一直到程慕飞跟前才停下。
她微微仰头，望着他的眼，说道：“你说，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程慕飞低头对上她的眼，不懂她为什么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他跟她之间从来就只有逢场作戏，貌合神离，再要不然就是剑拔弩张。
像现在这样平静地谈论关于“爱一个人”的问题应该还是第一次吧？
在他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艾利斯的双臂就毫无预兆地环上他的脖子，整个人都往他怀里靠去，然后伏在他肩头上悠悠开口……
程慕飞从没见过这个强悍的女人也会有这样无助的一面，所以她的举动竟惊得他忘记要去推开她，只听她在耳边说道：“我想……想了很久，程慕飞你相信吗？我真的想了很久，爱一个人应该是希望他能幸福的吧！”
程慕飞一头雾水，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可是艾利斯却已经松开手臂离开了他。
她觉得没意思了……
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一个没有温度的怀抱，他甚至都吝啬于回抱她一下，还有什么意思呢？
聪明的女人，智慧的女人，懂得如何进退。
现在是退出来的时候了吧？
于是，她转身，从他面前离开。
永远地离开！
用了五年的时间，该是彻底明白过来的时候了，何苦要为一个没有心的男人将自己逼到死角？
或许也没有那么爱他，只不过是不甘心不服输吧！
所以她对自己说，不是输给程慕飞，更不是输给程慕飞爱的那个女人，她只是输给了自己罢了！
愿赌服输！其实没有了他程慕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真的是没有那么爱他吗？如果真的没有那么爱他……
今天早上，她确实是看到他跟雪儿送孩子去上学那一幕了，她被那一幕刺伤了眼，灼痛了心，然后，破涕为笑。
原来，程慕飞爱上一个人是这样的；原来，程慕飞也是会那样柔和地微笑的，那是她第一次看到。
可是，她竟是真的很希望他能永远那样笑着生活……
于是，她才想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所以，她才问他：你说，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她才对他说：爱一个人是希望他能幸福……
可是，程慕飞，你懂吗？？
她是真的以为那个男人是没有心的，现在终于明白，其实程慕飞是有心的，只不过是他的心早就彻底地给了另一个女人！
程慕飞一直理不清楚现在是怎么一种状况，震惊，诧异，不可置信……
所以一直到艾利斯离开，一直到面前的人换成雪儿他还是处于恍然的状态。
他望着眼前的人儿，她对着她巧笑倩兮，他呆呆地看着，却不知要开口对她说什么。
“还在回味吗？”雪儿突然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