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把段正淳和刀白凤都请进了自己的房间,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很是殷勤。并且关于刚才的事再次道歉,段正淳和刀白凤都说没什么,一场误会而已。然后他们二人又问了江舟很多事,一开始一直都是问段誉的事,江舟之前在房顶上说段誉已经没事了,并没有把段誉的事细说,现在二人问起,就把关于段誉的事细细地说给他们听。有他该知道的,也有不该知道的,就像,段誉去过曼陀山庄,差点死在王夫人手里,还在那里做过种茶花的花匠,这件事他是不应该知道的,不过他还是说了出来。
段正淳和刀白凤一开始都笑嘻嘻地跟江舟说话,当他把这件事说出来后,屋里的气氛瞬间变了,只见刀白凤瞪了段正淳一眼,道:“都是你干的好事,差点让儿子送了命。”
段正淳满脸羞惭之色,道:“江公子,阿萝……啊……就是你说的王夫人,她为什么要杀誉儿你可知道?誉儿给她说自己的身世了?”
江舟道:“没有,听段兄弟说,只要是大理人,王夫人就杀,姓段也杀。段兄弟即是大理人又姓段,那就更麻烦了,要不是王夫人想让他帮忙种茶花,段兄弟恐怕……”
“唉!何苦,她这是何苦!”段正淳轻拍着桌子道。
刀白凤眼眸里泪光盈盈,掩着嘴道:“怎么?你心疼了,你心疼了你去找她呀!”
段正淳道:“凤凰儿,她这些年也不容易,以前的事就忘了吧。”
刀白凤道:“你说得轻巧,我忘了,你会不会忘?她会不会忘?”
段正淳不再说话,一个劲地叹息。
江舟在旁边站着,听他们老两口你一句我一句的,都快受不了了,感觉自己头上光芒四射,甚是明亮,吹熄了油灯,说不定都能照亮整个房间。本来想着出去走走,但一想,三更半夜往哪去啊,算了,当灯泡就当灯泡吧,把自己想象成空气好了。
其实江舟故意说王夫人的事,还是有些别的用意的,他想让段正淳知道,苏州曼陀山庄还有一个人想着他,并且对他用情极深。当初,他说能够帮助王夫人把段正淳找来,才让他和木婉清免于一死,并且享受上宾待遇。确实,当时他都是胡说的,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真的去帮她找段正淳。没想到,今天竟然碰到了一个这样的机会,那就做一次活雷锋好了,反正自己不用花钱还不用欠人情。
段正淳两口子好久不说话,过了良久,段正淳又问他和木婉清的事,问得很仔细。有他们怎么相遇的,怎么在一起的,闯荡江湖有没有遇到过麻烦,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江舟都一一照实回答。江舟说到木婉清去刺杀王夫人不成,得罪了她,王夫人派人把他和木婉清抓走的事,段正淳又免不了一阵叹息,刀白凤则在一旁朝着段正淳各种翻白眼。
接下来,段正淳就说,江舟的师姐王晨曦还在他的府上,是当初跟着段誉一块从无量山来的,还说,没有见到江舟的时候,就已经从段誉和王晨曦的口中知道他了,对他当初在无量山给予段誉的帮助很是感激。并且说,王晨曦一直都很担心他,曾经几次,都要独自去江湖上寻找,众人好说歹说才把她劝住。
蓦地,段正淳问道:“你是‘逍遥派’的人对不对?”
江舟一惊,按理说,除了‘逍遥派’弟子,江湖上不应该有人知道这个门派,想不通段正淳为什么会知道,他当初确实数次冒充‘逍遥派’的人,还说自己是无崖子的弟子,但是这些事,都不会传到段正淳的耳里才对。
段正淳好似看出江舟很是震惊,续道:“我本来也不知道,这都是你师姐王姑娘告诉我的。”
江舟这才释然,直承其事,说他们确实是‘逍遥派’弟子,他们门派一直都很隐秘,江湖上知道的人很少。心想以后大家都以为自己是‘逍遥派’的人,‘逍遥派’的帽子越扣越稳,倒不好编造其他的师承门派了。
江舟从段正淳言语里感觉到,他对木婉清很是关心,猜测他很有可能已经知道婉儿是他的女儿了。他们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听到隔壁房间里传出了争吵声,还夹杂着一些哭腔,都是一愣,赶紧住了口,细细地听着隔壁的动静。
只听一人道:“我不信,我不信。”说话的人正是木婉清。
江舟心想,看这样子,丈母娘八成是把我老婆的身世告诉她了。听木婉清哭得伤心,心里也沉甸甸的,但是又帮不上什么忙,这是必须要面对的迟早会来的事。
只听隔壁“砰”的一声,房间门被推了开,然后就听一人哭着跑了出去。江舟抢出了门,刚刚能够看到木婉清的背影,正要向前追去,只听一人冷冷地道:“你叫江舟是吧,你给我进来。”江舟扭头,见秦红棉正站在隔壁房间的门口。
现在木婉清情绪失控,大晚上一个人跑出去,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让他很是担心,很想跟上去劝一劝她,哪怕就是陪在身边听她诉诉苦也是好的。但是,这边丈母娘又催着要见他,江舟站在门口,不知道如何抉择。
秦红棉皱眉道:“怎么,你不听我吩咐?”
江舟正要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就听段正淳道:“贤侄,你去吧,我去找婉儿,绝对保她安然无恙就是。”
江舟大喜道:“谢谢伯父。”然后就进了秦红棉所在的房间。
秦红棉在房间里踱了几步,道:“我让你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给你交代几件事。我是婉儿的师父你知道吧,这个她肯定给你说过,其实她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我不光是她的师父,还是她的娘。”说完看着江舟。
江舟赶紧作揖道:“小婿拜见岳母。”
秦红棉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甚是生气,然后见她深呼吸一下,好似在调解情绪,片刻后续道:“婉儿年纪轻轻,从来没有在江湖上走动过,对江湖事一点也不懂,‘人心险恶’四字更是不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都一块做过什么,婉儿都给我说清楚了,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们分开,你们不合适。”
江舟听到一半的时候,就猜到她要说什么了,还什么“没别的意思”,这意思还不够吓人不成。心里很是生气,尽量稳定情绪道:“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我和婉儿相识的时候,你不在身边,对我不是很放心。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大可以先观察我一段时间,假如到时候还是认为我配不上婉儿,再做定论也不迟。”
秦红棉道:“不必了,你也不用说什么,我心意已决,你休想让我改变主意。”说完轻轻又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似是在自言自语。
江舟一开始还以为是房顶上的事,得罪了这位丈母娘,正想着怎么给她解释,就听她自言自语来了这么一句,才知道跟那件事应该没什么关系,很有可能是她跟段正淳、刀白凤之间的复杂关系正让她心烦,而他和木婉清正好撞在这位丈母娘的枪口上。
既然丈母娘心情不好不是因为他,江舟就放心了一些,也不敢再反驳她,毕竟是人家的闺女,不经过她的同意,这个老婆说什么也讨不到的,就引开话题道:“这件事婉儿知道吗?”
秦红棉道:“还不知道,不过我这个做娘的已经给她做主了,行啦,没别的事了,你先出去吧。”
江舟气闷得不行,还不敢表现出来,在心里快速地分析了一下,感觉这个时候把他跟木婉清的事再纠缠下去,没什么好处。虽然他跟秦红棉没说几句话,还是能够感觉得出来,这个女人也三十多岁了,做起事来却一点都不理性,在她气头上跟她争论事情,就是给自己找事。并且,他虽然生气,却不着急,他对木婉清很了解,她肯定不会因为她娘的一句话就跟自己断绝关系。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把这件事尽快告诉木婉清,她这个亲女儿肯定比自己这个人家都不认的女婿说好有分量得多。
江舟想通此节,行了个礼,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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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得要死,还是搞出来一章,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