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沉吟了好久,道:“几位姑娘,我如果不跟你们回去,童姥会怎么惩罚你们?”
一个姑娘道:“应该不会要我们的性命,不过断手断脚还是少不了的。”
其余几个姑娘都赶紧点头,满眼希冀地盯着江舟。
江舟也是很为难,如果不去,这几个姑娘因为自己受到牵连很是过意不去,但是去的话,能不能骗到天山童姥真的没有一点把握,如果骗不到,那小命就难保了。
低头沉吟好久,还是拿不定注意,抬头对符敏仪道:“你什么意思?”
符敏仪悲声道:“我能有什么意思?你如果想跟我们回去就跟我回去,如果不跟我们回去,我们也没有办法,回去领尊主的惩罚便是。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步那么快的,我发现你的内力已经比我高了很多,我们姐妹几个还能硬绑你去灵鹫宫不成。”说完吸了吸鼻子,微微扭头。
虽然只是一个侧脸,江舟还是看到了她微红的眸子,和眼眶里潋滟的水波,暗叹一声气,道:“好吧,我跟你们走一趟,谁让我当初欠你一条命呢?”
八位姑娘大喜,都赶紧行了一礼,齐声道:“谢谢江相公。”
符敏仪道:“那走吧。”说完当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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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舟一行人朝缥缈峰灵鹫宫进发,一路上都是日出而行,日落而息,倒也一直都没什么差错。江舟从几位姑娘那里打听到,她们当初从无量山回到灵鹫宫,把在无量山里发生的事禀报给天山童姥之后,天山童姥就接着让她们来请自己,她们就又回到无量山,才知道他已经走了,一路打听,去过无锡、大理好几个地方,最后才知道他去了中原,就又一路追来,终于在少室山下找到了他。
江舟听她们如此说,苦笑不已,心想因为自己这个假师侄,她们几位姑娘大动干戈,从北到南、又从南到北千里迢迢地追寻,如果天山童姥知道,她辛辛苦苦找来的师侄是个冒牌货,恐怕把他大卸八块都不足以泄愤。
一路上,符敏仪很少跟江舟说话,不光很少跟江舟说话,就是那几个她属下的姑娘,也很少搭理,经常都是一个人默默地发呆。江舟见她如此,就否定了之前的“她因为在姨妈期才心情不好且暴躁”的猜测,谁的姨妈期这么长!
一开始的时候,江舟还会试图去热脸贴冷屁股,心想只要我的脸够热,贴的频率够高,总有一天会让冷屁股变热屁股。后来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冷屁股就是冷屁股,只要它自己不想变热,你再贴热脸都没用!这条理论虽然适用范围不广,但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用在现在的符敏仪身上很是合适。
符敏仪也不抢白他,也不跟他争辩,只是没有感情地说:“嗯”、“对”、“是”、“有道理”、“不知道”,说的时候连脸面都不对着他,更不要说面部表情。江舟也是越来越气,心想你虽然救过我一命,也不能如此高姿态吧,他也能看得出来,符敏仪之所以这样,肯定跟自己有关系,从眼神里就能察觉到,但是又实在想不出哪里得罪了她,慢慢地也就不再去自讨没趣。符敏仪很少主动跟他说话,他也很少主动去找符敏仪说话,符敏仪跟他冷冰冰地说话,他也冷冰冰。
两人整天都摆出一副被别人拖欠了两亩地至今没还的表情,本来那八位姑娘虽然不太敢跟江舟和符敏仪主动说话,相互之间倒是玩得很开心,打打闹闹的,后来江舟和符敏仪越来越冷,把她们都吓得不敢吭声了,一行人的气氛更加压抑。
一些时日过去,他们脚下走的路不再那么平坦,慢慢地变成了山路,又过了几天,山越来越高,云雾缭绕,不见峰顶。
这一天,他们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脚下停住,听那几位姑娘介绍,江舟才知道,这就是缥缈峰了。抬头看去,只见山峰陡峭,山体纤细,云雾在山腰处缭绕飘飞,山头时隐时现,真不愧“飘渺”二字。
众人来到上峰的路口,沿山路而上,本来山路旁还长着一些灌木植被,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植被渐渐减少,变成了皑皑白雪,温度也是越来越低,江舟身穿的衣服虽然单薄,还好内功深厚,并不觉寒冷。
山路上,总是能够遇到一些站岗放哨的姑娘,符敏仪等众姐妹都和她们很是亲热地打招呼,大约过了半日,江舟他们来到了缥缈峰顶灵鹫宫前。
一座巨大的石堡巍然耸立,堡门左右各有一头石雕的猛鹫,高达三丈有余,尖喙巨爪,神骏非凡。江舟早就想到灵鹫宫肯定很是壮观,乍一见到,还是不禁暗赞一声。
符敏仪在跟随她的八位姑娘里寻了一个,让她往里通报了去,就说已经完成任务归来,那姑娘领命而去。
江舟和符敏仪她们就候在城堡前,等待回话,好一阵沉默,气氛有些压抑。
“你……你一会儿和尊主说话时,一定要恭谨。”符敏仪踱到江舟身边,轻咬红唇说道。
江舟一怔,道:“谢谢符圣使关心。”脸色很是严肃。
又过片刻,符敏仪微张红唇,又要说话,只见刚才前去禀报的姑娘远远地跑了过来,道:“符姐姐,尊主说,她老人家有些累了,今天就不见江相公了,让你先给江相公寻个住处,还说不要怠慢了贵客。”
江舟暗松一口气,虽然早就把见到天山童姥要说的话,还有她可能要问的话在心底思考了一百遍,真到了要见的时候,一颗心还是忍不住砰砰乱跳。
符敏仪道:“知道了,江公子,跟我来吧。”
江舟跟着她绕到城堡的后面,有一个小门,从门里进去,里面是一座座的庭院。穿过两道庭院,转而向左,一直走到路的尽头,在一个规模比较小的院子门口停下。进得门去,江舟见院子虽然不大,却很干净,种着几棵松柏,针叶上还顶着些许白雪,很是苍劲。房间都是用石头砌成,从院门一直到房门口,是用青石板铺成的窄道,每块青石一般大小,很是整齐。
符敏仪打开房门当先进去,在屋里踱了几步,把整个房间扫视一圈,道:“江公子,还满意吧?如果有什么别的需要尽管说。其余的院落都是我们姐妹们的住处,公子是男儿身,接待公子不方便,公子没有要事,不要到那里胡乱走动。尊主见你,我们会来通知,好了,公子休息吧,我走了。”冷冰冰地说完一席话,扭头就要出门去。
江舟道:“符圣使留步。”
符敏仪道:“江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江舟长嘘一口气,道:“符姐姐,这样下去有意思吗?”
符敏仪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走了。”
江舟赶紧拦住她,道:“好吧,好吧。符圣使,你说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只要是我的错,我绝对给你道歉,如果认为道歉不行,那就你说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的前提下。”
符敏仪微微扭头,不看江舟,道:“江公子,没必要这样。你没什么对不住我的地方,并且咱们又不是很熟,没什么好多说的。”
江舟急道:“什么叫‘又不是很熟’?当初在无量山你救我一命,虽然相聚时日不多,我一直都是把你当恩人、当朋友的。”
符敏仪道:“那件事公子不要太记挂在心,当时不管是谁,只要他说自己是尊主的师侄,我都不会坐视不理,好了,该说的都说了,公子休息吧,我走了。”
江舟疾步走到门前,把门直接关上,倚在上面,道:“今天不说清楚,我不让你走。”
符敏仪俏脸一白,指着江舟,急道:“你……你……,你怎生如此赖皮!”
江舟摊摊手道:“对啊,我就是赖皮,你把我怎么样?想咬我啊?”
符敏仪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微微抖动,久久说不出话。
过了片刻,江舟道:“我们现在是不是朋友?”
符敏仪道:“不是!”
江舟道:“不是朋友你刚才还提醒我见到童姥说话要恭谨?”
符敏仪道:“我怕别人惹尊主生气,不管是谁我都会提醒的。”
江舟一脸的无奈,道:“好好好,那咱们以前是不是朋友?”符敏仪嘴角微微抖动,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樱口微张,正要开口,江舟又赶紧道:“我想听实话。并且,我感觉,这种事也没有说谎的必要吧。”
符敏仪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再次睁开眸子,眼波深邃如湖水,道:“是”。
江舟甚是激动,拊掌道:“停!就是这!快说说我是怎么从朋友变成路人甲的。”
符敏仪微微皱眉,斜眸盯了他一眼,满脸疑惑。
赶紧解释道:“路人甲就是陌生人的意思。”
符敏仪低头沉思片刻,扬起脸孔,扭转过身,一双美眸盯着江舟,沉声道:“那好,我问你,王姑娘在哪里?”
江舟皱眉道:“王姑娘?哪个王姑娘?王晨曦还是王语嫣?还是……”
符敏仪打断他的话,咬牙道:“你到底认识多少姓王的姑娘?”
江舟眸子转了转,吸一口气道:“那还真得好好算一算。”说着伸出手,一五一十地算了起来。
符敏仪脸色越来越黑,看样子,扑上去咬江舟几口的心都有了。
蓦地,江舟抬起头哈哈一笑,道:“我给你开玩笑的,我到哪去认识那么多的王姑娘,你说的是王晨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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