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在身边,一下子醒了,原来是杨广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我赶紧坐起来,看着他脸色疲倦,人却在烛光之下显得清贵明朗。
“二皇子。”我轻声叫道,这不是在做梦。
杨广一下子紧紧把握抱住,之间的力量仿佛要掐进我心里。我几乎呼吸不到,便用力推开他,“二皇子来了多久了?”
“有一点时辰了,看你实在累了,没有叫醒你,这段日子在母后身边,难为你了。”杨广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一天一天的见不到你,感觉心里面空空的一般,我不愿意去母后那里,就是怕自己会忍不住把你带走…”
“二皇子的心意,我都理解,现在已经没事了,皇后待我恩重,如同长辈。”我看着他,心里有几分不忍,“二皇子回去吧。”
“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你刚刚回来,就要撵我走?”杨广略微皱了一下眉眼。
我笑了,“不是,是我累了,听说二皇子这段时间也不得清闲,何必在意这点时辰,明日再说吧。”这段时间在皇后身边,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我没有一刻放松,回到这里,感觉整个人瞬间崩塌一般松垮下来。
“好吧,听你的。”杨广拍拍我的手,欲言又止,“萧妃她…”
我捂住他嘴巴,“二皇子再要提这些,我真恼了,我说了我不在意。”
杨广拉开我的手,“虽然你深明大义,可我还希望你争一争。”
“又来了。”我轻声嗔道。
杨广笑笑,没有说话,拥着我吻了一下,低声说道,“我出去了,好好睡吧。”
我点点头,看着他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身看了我一眼,才开门出去。房间陷入了平静,我一个人坐在床上,再也睡不着心里面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今后或许会有许多个不眠之夜。杨广他或许也是一样的吧,太子之位值得任何人去争一争,何况是杨广这样的人,何况是太子那样不争气的皇子。
次日一早,我刚刚梳洗完毕走出庭院之中,就看见萧氏走了进来,我急忙上前恭迎。
萧氏直接在庭院中的石桌旁边坐了,说道,“起吧。”
“本应该是民女向皇子妃请安才对,真是罪过。”我站起来,心里不安地说道。
“你有何罪过?你虽然在二皇子身边,却连一个小妾的名分都没有,是用不着定时向我这个做皇子妃的请安的。”萧氏声音冷清,“在这里,你明着的身份只是个听差的医女,跟其他总管、宫女是一样的,今日是我自己过来的,所以你不必紧张。”
“是。”我听着她这些话,句句是绵里藏针,难道是因为昨晚杨广来看过我的原因吗?
萧氏看看四周,说道,“让你住在这里,实在是太委屈了。其实,你之前所住的雅厢就很不错,为什么会搬到这里,既远又显得简陋。”
“回皇子妃,学医之人清净惯了,在这里反而自在些,就像皇子妃说的,民女只是一个听差医女的身份,有什么资格自己独占一个雅厢呢?”我低着头回答。
“是吗?既然知道不配,为何一开始不推辞掉?听说,你是在二皇子成婚之前才搬进这里,看来,你是刻意想离得远一些,对吗?”
我不知道应该回答些什么,“皇子妃,民女这样…”
“行了,只要你不是一心想要靠近,我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主动离得远一点就对了,我一向喜欢知道分寸的人。过来就是想要看看你,在这里我也难得有说话的人,你刚刚回来,可曾觉得好一些了?在母后身边日夜服侍,应该不容易才是。”萧氏端起下人递过去的茶,喝了一口。
“皇后是一国之母,服侍皇后是民女之幸。”我只能如此说。
“很好。二皇子这段时日有诸多事情要处理,劳心劳力,你如果有心替二皇子分忧,我只要你做到一点,不要让二皇子比现在更加劳累,二皇子是属于天下的,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明白了吗?”萧氏话语之中有凌厉之色,看来一定是误会昨晚的事情了。
“多谢皇子妃提点。”我感觉自己喉咙深涩,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明日太子生辰,你随我跟二皇子去贺寿吧。”萧氏忽然说了一句。
我一抬头,说道,“民女只是个…”
“是我带你去的,谁还说个不字?”萧氏顿了顿,说道,“我对太子的寿辰是没有心思的,只是不得不去,我关心的是太子妃的病,怎么说跟她也算同一路人,知道她这样也不好受,你随我去,再仔细诊了脉把病给我说说。”
“是,民女遵命。”我慢慢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