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钻进了我的怀里,忸怩成一团,嗯嗯呀呀地,在撒娇,又像是埋怨。它不是人,却比人有涵养,不停地用尾巴敲打着我。我没有礼物给它,只好把食指伸进它的嘴里。它像个婴儿,恋上了奶嘴。
房东是性情中人,其实相当好客,他搬来一条长凳,打算与我倾心长谈。我又岂能辜负他的美意?只是面对老人,又想起了家里的母亲,不知从何谈起。黑子讨人喜欢,它趴在我的右脚上,却用尾巴不停地敲打着房东。
“我最近是天天上班,一直没空。”我解释。
“我知道你忙。从小娟走后,黑子一直是我照料,工钱嘛,就算了,基本的狗粮开销你要给我。如果你愿意留下黑子,我还要给你钱呢。”房东在表劳功。
小娟走了?我的心突地就沉重起来。可黑子还在,该不会是她出事了吧?我是有许多的疑问横亘在心中,可我又不知从何说起,因为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我甚至是一片空白,狠狠地吸着烟,它是我唯一的支撑点。
过了好大一会儿,我才有了真实的难过,又点燃了一只香烟,才问房东:“阿公,狗的事等下再说。你先说小娟去哪里去了?我找她有急事。”
黑子突地站了起来,朝我汪汪地叫,可惜我听不懂它的语言。但我知道它不是一般的狗种,受过良好的教育,一定知道小娟在那里。可它又说不一二三来,又有什么用呢?我看着老人家,希望他能快点告诉。
老人家却不知趣,吸了一口香烟,不紧不慢地说:“她说是回家操办婚礼,又把黑子留给了你。小周啊,我看得出来,小娟是喜欢你的。你赶紧给她回个电话,再道上一个歉。你老是加班,长期不来,她只能去选择别人。”
“阿公,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和小娟是老乡,她有男朋友,我当然知道,只是她走的时候,确实没有跟我说。而我今天能过来,也不是专程来看她的,完全是路过。”我苦苦地笑了笑,又说:“阿公,她走的时候还交待了什么,不会仅仅是黑子吧?”
老人家吃得盐比我撒的尿多,生气地说:“小周啊,你还在我面前装?黑子生病的那天晚上,你们在一起有说有笑,有哭有闹的,我都看到了,也看懂了,她是喜欢你的,你是喜欢她的。不然她不会让你来领黑子,因为这是她给你开了一扇后门,你还看不出来吗?”老人家的语气疆硬,可他又软了下来:“小娟是个不错的姑娘。”
“阿公,不瞒你说,前一段时间,我和她分手了。”我羞得满脸赤红,连忙解释,又说:“对您撒谎,是我爱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