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若晨星
位于苏州吴江市的同里古镇,一条曲曲弯弯的流水,其上建有许多古老的石板桥,两岸依水而建的大部分建筑都有百年以上的历史,涂着洁白的涂料。整个小镇就是一个古迹博物馆,被聪明的南方人保护并利用,成为著名的旅游之地。
慢步于同里镇古老的街面上,感受着古镇的清幽与神秘,觉得时光在这里的脚步停滞了,你会在不知不觉中忘了归程。在古旧的暗红色对开的门扉里,经常在半开的木板门旁裸现出纳凉的长寿老人那清癯风霜的脸孔,那里的老人多长寿。古老的房子、古旧的门板及百岁的老人,每一个这样的画面都可以成为一幅摄影作品。但那些老人似乎对千变万化的大千世界并没有太大的认同感,多摆手制止那些猎奇的摄影者。大概他们有被别人打扰了平和清净生活的感觉。就如建筑风格清雅脱俗的同里名圆“退思园”的主人一样,只是想建一个退而思过的隐居之地,并没有想到几百年之后他的清净之所会如此的热闹非凡。
与同里镇一样出名的,当然是与古镇相依相傍的同里湖了。我们住宿的地方正好是傍湖而建的疗养院。虽然已是八月末,但我们这些北方佬还是耐不住那里的闷热。早晨是最好过的时光,因此很早就起来,在没有人的湖边徜徉,依次用手抚摩那些大多都叫不出名来的花草,那柔软、潮湿、温热的手感让人产生一种要落眼泪的感觉。湖边水面上的水草在暗淡的曙色下如丝绸般起伏。那些水草据说是由日本引进的,繁殖速度极快,两天就可以扩展一倍的面积,而且表面看上去浮力很大。坐于湖边的石板条凳上,在熹微的晨光之下,身边有一亭立的水杉相伴,便有一种似是而非的幻觉产生:我在水之头,君在水之尾……臆想中那些水草会在某个早晨长满整个湖面,那样我就可以踏波而去,追到水之尾……
在这北方的夏季里,心中最相思的仍是南方同里镇的幽幽古韵,每每萦绕于怀的,也总是夏末同里湖的柔柔波光。那如胸膛般起伏的同里湖之波啊,在我的心中千回百转、此起彼伏。那如凝脂般肥美的水草啊,在我的幻想之中咝咝作响着生发、膨胀……
若是没有一点幻想,我们确实难以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