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名人传奇故事丛书-希特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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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神秘的争锋(4)

在内阁会议上,冯·勃洛姆堡将军代表军队,对希特勒如此神速地粉碎了叛国分子表示祝贺。巴本却没有如此容易说服。他坚持要他的新闻官的残骸——骨灰盒——并在施安贝格公墓举行适当的葬礼。希姆莱警告说,这可能会招来公众的游行示威,但巴本置之不理。他不但在葬礼上发表了一篇动人的讲话,而且还不断写信猛轰元首,对继续监禁其4名下级人员提出抗议,并要求对其新闻官之死进行公开调查。希特勒变换手法,装出一副耐心的典型的样子,劝巴本勿操之过急。他说,在48小时内国会将举行特别会议。听取关于清洗的全面解释。7月13日是星期五,上午8时,脸孔严峻的希特勒走上讲台。他扶住讲台,好像要保持平衡似的。他伸出一臂,生硬地行了个抬臂礼,接着便以较往常更严厉的声音开讲,似乎在向听众保证,他希特勒已再次控制了事态。关于清洗,他作了一个冗长而动人的解释。他解释说,清洗之所以必要,是因为各个集团采取了叛国的行动。他将这些集团称为“破坏分子”和“国家的病态敌人”。这可谓是在描述早期的他——以及他现在世界政治中所扮演的角色。他以天生的讲故事者的技巧,描述了事态发展的全过程,一直讲到他如何戏剧性地作出决定,亲手参与平叛。他的表演,把剧院内的每个人都弄得有如吃了符咒——外国观察家除外。在全国,人们围在收音机前倾听他的讲话——同样被弄得神魂颠倒。在美国大使馆,曾发誓不再听德国总理讲话,除公事外不再与他会晤的多德大使也在听希特勒的讲话,但不相信他所宣称的只有74名策划者——包括数名文官和党员——在这场丑闻中丧生。他也不相信处决了3名曾“不知羞耻地虐待过”在押犯人的党卫军之说。最后一说,显然是要说服巴本,曾屠杀像他的新闻官那样的无辜者的凶手已受到惩罚。这种言归于好的精神也以其提议特赦而延伸至那些曾参与反叛、尚未受到惩罚的人们身上。“德国人民所能得到的珍宝是内部的秩序和国内外的和平。让我们大家都为此承担责任吧。在这一历史关头,本人准备对过去24小时内发生的一切承担责任。在这24小时中,本人作出了生平最痛苦的决定;在焦急地考虑如何牢牢地掌握这个世界所赋予我们的最宝贵的东西——日耳曼人民和日耳曼帝国——的关键时刻,命运再次教育了我!”

仔细挑选过的听众“唰”地站了起来,热情地向他鼓掌。就在高潮迭起的时刻,这次大会的主要目的也立时完成了:国会一致通过提案,把屠杀以“保卫国家安全的紧急措施”的名义合法化了。这样,希特勒便在事后获得了屠杀许可证。连片言只字的反对都没有。立法者将希特勒奉若神明,使他成为法律的惟一来源。

批准希特勒对冲锋队进行残酷的清洗和杀害冯·施莱彻尔及冯·勃莱多夫两将军的军方人士并不只国防部长冯·勃洛姆堡一人。军官团对两同志之死竟泰然处之,对希特勒之所为视而不见,理由是,镇压起义是对国内和平的保证。“我们对这一事件的结论,”卡尔·邓尼茨回忆说,“完全受内阁决议的影响。这个决议援引了国家紧急状态条文,从法律上批准了所采取的一切措施。”

军官们的感情感染了普通的士兵。几天后,部队进行了游行。当希特勒的敞篷车打一队士兵跟前驶过时,士兵们高声向他欢呼。“这种自发的游行,”法国武官报告说,“在德国军队中是罕见的。”

冲锋队之失便是希姆莱之得。在玛肯森的备忘录抵达诺伊德克的同一天,希特勒将党卫军晋升为一独立组织,允许它组织武装队伍。这对军方是个沉重打击。军队曾以其荣誉批准血洗冲锋队,结果却又碰上一个更强大的对手。

党所付出的代价是小的:他丧失了许多最炽烈的党员即冲锋队里的理想主义者。于是,在希特勒看来是处于受欢迎的顶峰时,在他自己的营垒内却存在着一条痛苦的深痕。

在罗姆事件后,传说纷纭。奥地利的纳粹也许就是在传说的鼓舞下采取直接行动的。更有可能的是,这是希特勒批准的,虽然没有证据予以证明。不管如何,他们突然于6月25日发动起义,其代号是“夏天节日行动”。中午时分,150名身穿奥军军服的纳粹突击队冲进位于巴尔豪斯广场的总理府,企图逮捕陶尔斐斯及其顾问。但由于走漏了风声,内阁成员除两人外全部脱逃,但勇敢的陶尔斐斯却留了下来。他喉咙中弹,子弹是在6英寸距离外射出的。正当他躺在血泊中无人理睬时,其他叛乱分子则在电台广播了他已辞职的谎言。

起义的消息传到柏林后,受到了军官们的欢迎。德国新闻局草拟了一份声明,声明大意说,人民正义凛然地进行了起义。“不可避免的事件发生了。身在奥地利的德国人民揭竿而起,反对他们的压迫者、监禁者和行刑者”。当时正在白菜特参加瓦格纳庆典的希特勒,听到消息后,初则假装无动于衷,后来,到下午,他则担心起义可能会带来的反响。墨索里尼是否会怀疑他自食其言,并动用其优势兵力?。当晚,希特勒与瓦格纳的家属出现在他的包厢里,观看《莱茵河之金》的演出。但他是否看得开心,这还是值得怀疑的,因为躲在客厅里听电话的绍勃和布鲁克纳老在他耳朵旁传达公报的内容,有份公报使他不安:墨索里尼已下令在边境上集结步兵和飞机,以执行其援助奥地利的许诺。当大幕徐徐落下时,事态已经明朗:维也纳起义正趋于失败。希特勒回到瓦格纳家中时,年轻的弗里德林发现他“坐立不安”,说话也有点儿前言不搭后语。他的主要目的似乎是要赶往附近的演员餐馆,与名人混在一起,制造这样一种印象:奥地利纳粹之失败与他完全无关。

当晚晚些时候,柏林传来消息说,陶尔斐斯总理已于下午6时逝世,但叛乱已被平息。希特勒连忙打电话至威廉大街,向国务秘书勃劳询问详情。勃劳回答说,德国驻奥地利代表里特公使正在谈判,要求将被捕的凶手安全地运到德国边境时,希特勒喊道,里特为何充当调停者的角色,此事与他毫不相干。晚11时,元首再次打电话给勃劳,进一步了解被逮捕的起义者的情况。“帝国总理,”勃劳在官方的备忘录中写道,“回答说,可将被驱逐出境的密谋者看管起来,然后再转至某个集中营。”

希特勒走投无路,只好求助巴本,请他撤换里特。巴本不同意,但希特勒坚持己见,还用爱国主义的名义向他祈求。巴本至少也可面谈此事嘛。为何就不能乘坐元首的专机飞往白莱特呢?巴本抗不过元首的一再坚持,于次日上午与他的儿子一起从坦贝尔霍夫机场起飞。南飞途中,巴本心烦意乱。这么多人,希特勒为何单单找他?是因为他曾反对奥地利地下纳粹的恐怖活动呢,还是因为陶尔斐斯与他是私交?抵达后,巴本发现元首“烦躁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不断谴责奥地利纳粹党的愚蠢和鲁莽,竟把他牵扯进如此可怕的局势里”。开始,希特勒拒绝了巴本的接受条件:解除他派的人任奥地利纳粹党指导员的职务。但是,当巴本提出,“他和我”之间作出选择时,希特勒让步了。巴本接受了这个职务。

在客厅里,他碰上了一位老友,赫加乐玛·沙希特——他是帝国银行行长,是下一个要会见元首者。他也得到了一项重要职务——出任经济事务部部长。沙希特对帝国之进程大为不满,尤其是对新近清洗的扩大化。但与巴本一样,他说服了自己——他后来写道——他应接受此职,以助帝国一臂之力。“只存在一种由里往外工作的可能性,利用政府的每项活动,与这种制度的过分之处作斗争,使它的政策走上正常的轨道。”与巴本一样,他宣布他是暂时任职。他的条件是用提问的形式表达出来的:“在我上任以前,我想知道您想叫我怎样处理犹太人的问题?”

“在经济事务方面,”善于看风使舵的希特勒说,“犹太人可像历来那样干下去。”

在外交方面有了巴本的帮助,在加速军备方面又有沙希特这个高手,希特勒便觉得可以安然度过由于陶尔斐斯被杀害所带来的国外批评这个难关了。攻击得最厉害的是墨索里尼。他不仅致电奥地利副总理恩斯特·卢迪格·冯·施塔赫姆堡,说意大利将为奥地利的独立而战斗,还亲身前往维也纳去当面表达这种感情。“这个杀人犯和鸡奸者的国家若是蹂躏了欧洲,那么,整个欧洲的文明也就完了”,他对施塔赫姆堡说。接着,他又攻击希特勒唆使维也纳叛乱。据施塔赫姆堡说,他激动得连眼珠子都在转动。“希特勒是谋杀陶尔斐斯的元凶。希特勒是罪人,应为此事负责。”他称希特勒是个“恐怖的性堕落者,是个危险的笨蛋”;说纳粹主义是“老日耳曼部落在原始森林里与罗马的拉丁文明作斗争的革命”。纳粹主义根本无法与法西斯主义相比。“当然,外表上有相似之处。两者都是专制,都是集体主义的、社会主义的。两个制度都反对自由主义。但是,法西斯主义政权在意大利人民的伟大的文化传统中却是根深蒂固的。法西斯主义承认个人权利,承认宗教和家庭。另一方面,国家社会主义却是残暴的野蛮主义。与野蛮人群相同,它不给个人以权利,酋长主宰他的人民的生死。它所能产生的不外乎是烧杀抢掠和讹诈。”他喊起来了,“希特勒6月30日向世界表演的可怕可憎的一幕,是世界上哪一个国家都不能容忍的。只有准备杀人的这些原始的德国人才能容忍这种事情!”他继而说,陶尔斐斯的被杀害,也许会有些好处。各列强或许能认识到德国危险,从而组织反希特勒大同盟。他说,联合阵线是惟一答案。“希特勒将会武装德国并发动战争——也许就在两三年内。我单独对付不了他。我们得做些事情,且得赶快做。”

墨索里尼对希特勒和德国之反感竟到了这个程度,以致在公开场合他也表露出来。“三千年来的历史,使我们能够以至高无上的特权去看待阿尔卑斯山那边的某些教条。这些教条是恺撒、维吉尔和奥古斯都在罗马繁荣昌盛时期还是完全文盲的人民的后代教给他们的。”在第五届地中海国际博览会开幕时,他站在一辆坦克上面宣布。他私下说的带有污辱性的词句,例如描写德国人时用的“鸡奸者”、“谋杀凶手”等,也开始见诸意大利报刊。

清洗带来的震惊,接着又如此迅速地出现了陶尔斐斯被杀害的事件,在兴登堡身上产生了明显的效果,他的健康迅速恶化,他已是卧床不起了。他的床是简单的铁床,但他拒绝睡一副较舒适的床,理由是,他历来是睡行军床的。虽然觉得冷,他也不愿买一件长袍。军人是不穿长袍的,他嘟囔说。他没有钱买这些东西,而且又是个快死的人了。

当元首得悉兴登堡的健康迅速恶化时,他还在白莱特。他于8月1日起至诺伊德克。同行人很少,其中包括两名公共关系专家。一行人受到冷遇。奥斯卡·冯·兴登堡将元首领至总统的卧室。“父亲,”他说,“帝国总理来了。”躺在床上的兴登堡,双目紧闭,没有反应。奥斯卡又将前话重复了一遍。元帅连眼也不睁,说:“你怎么早不来?”

“总统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小声问奥斯卡。

“帝国总理直到现在才抽得开身。”奥斯卡对父亲说。兴登堡只喃喃说:“啊,我明白了。”在沉默片刻后,奥斯卡说:“父亲,帝国总理希特勒有一两件事想与您磋商。”

这次,老头子突然睁开眼睛,瞪着希特勒,然后又双眼紧闭,一声不吭。也许总统原以为是他的帝国总理,他的——巴本。

希特勒打房里出来时,“双唇紧闭”,不愿与人谈论所见之情形。当晚,一行人在芬肯斯坦庄园歇宿——那是拿破仑与瓦鲁斯卡伯爵夫人柔情蜜意的地方。主人建议希特勒睡“小下士”的床,但他断然拒绝了这个荣誉。

次日,即使兴登堡尚在人间,希特勒内阁也通过法令,将总统办公室与总理办公室合并。大家投票一致赞成;巴本缺席,名字是委托别人代签的。这一措施于兴登堡逝世之日起生效——其实只在几分钟后。老头子死时嘴皮上挂着的话是:“我的恺撒……我的祖国!”他就死在铁床上,双手捧着《圣经》。

谢谢这次合法政变,希特勒现在戴了两个头衔:元首和帝国总理。这意味着,他也是三军的最高统帅。他的第一个行动是把冯·勃洛姆堡将军和三军的总司令召来。“我们到了他的书房,”海军上将埃里希·拉埃德后来作证说,“希特勒叫我们到他的办公桌旁,说不用客气,也不必做作。我们是在那里宣誓的,他以三军最高总司令和国家元首的身份读一句誓词,我们跟一句。”

四人读的誓词是:“我在上帝面前宣誓,我将无条件地服从帝国元首和武装力量最高总司令阿道夫·希特勒及帝国的人民。我以勇敢的军人身份,保证誓死遵守誓言。”

这是史无前例的。从前的誓词只要求服从宪法和总统。这个对某人指名道姓作的誓言,在元首与每个海陆空士兵之间建立了私人的联系。然而,却没有哪位军官曾提过一星半点的反对意见,或对此举世无双的措辞提出过疑问。在这天结束前,三军将士人人皆进行了同样的、忠于个人的官誓。

兴登堡葬礼的第一阶段于8月6日在克罗尔剧院举行。人们抬着兴登堡的灵柩,从穿着灰色、褐色和黑色服装的冲锋队和党卫军的队伍前走过。这些意见分歧的队伍,也在忠于元首的类似的誓言下团结起来了。葬礼上奏的音乐是哥德达马隆的《殡葬进行曲》——这是颇有象征性的。

次日中午,兴登堡人土了,地点不是在兴登堡生前所期望的诺伊德克,而是由于希特勒一再坚持,在元帅取得最大胜利的达能堡。兴登堡的遗体被放置在灵台上,置于战斗纪念碑的正中——这是个庞大的建筑物,上有8座四方塔楼,高达60英尺,每座塔楼上均有一把火炬。这不禁使弗朗斯索·本塞大使想起了条顿武士建造的城堡。

希特勒迈步上前去迎灵。直到了讲演台上,希特勒才发现,他的一名副官把讲稿弄错了。于是,便出现了狼狈不堪的停顿场面。为何会停顿,欧洲各地的无线电听众肯定是百思不得其解的。但希特勒很快便镇定下来,即席发表了一篇讲话。这篇讲话是记者罗茨纳听他讲过的最简短的讲话之一。希特勒在讲话的末尾全面称颂了兴登堡在军事上和政治上取得的成就。他的措辞可说是瓦格纳追随者的英雄,而不是与路德教正统派的身份相吻合的:“现在,让您进入英灵殿!”

葬礼结束后,希特勒吻了兴登堡的女儿们的手。在威严的葬礼——如果不是机会主义的话——感召下,冯·勃洛姆堡将军冲动地建议,此后三军将士在与他说话时,不要像通常那样称“希特勒先生”,而称“我的元首”。希特勒接受了这一建议,返身回了柏林。在柏林,为进一步巩固其权力,他打电话给巴本,询问老头子是否留有政治遗言。巴本说,他会问问小兴登堡。希特勒说:“若能保证尽速将此文件交到我手中,我将感激不尽。”巴本立刻派一名贴身秘书前往诺伊德克。他带了两封封好的信回来。巴本立刻将信转呈给元首。巴本看得出,希特勒对信的内容是很不高兴的。希特勒冷冷地说:“这两封信是已故总统写给我个人的。是否发表,何时发表我以后再定。”谣言于是四起,说希特勒有意扣押这份遗言。由于在外国记者中闹得满城风雨,汉夫施坦格尔不得不在喝茶时提出这个问题。“告诉你的外国朋友,请耐心等待到我们将它正式发表吧,”希特勒反驳说,“那帮谎言家怎么想,我不在乎。”

8月15日,这份遗言终于发表了。它赞扬了希特勒及其政府所取得的成就,还强调了军队作为新政权的“象征和坚定的支持者”的重要性。首都有人在议论,这份文件是经兴登堡回忆录的编辑篡改过的,说奥斯卡·冯·兴登堡及他父亲的顾问梅斯纳在这一欺骗中是串通一气的。后来,奥斯卡在电台向全国发表讲话,发誓说,他父亲历来是支持希特勒的——这反而使谣言听来有点可信。这虽是个讽刺,但奥斯卡却没有撒谎。尽管兴登堡对希特勒政权的某些方面反感,他却把希特勒看成是自己的继位人。

奥斯卡的讲话是大可不必的,因为此时的希特勒业已得到了德国各社会阶层的强大的支持。连“德国犹太人全国协会”也发表文告支持他。这样,到了8月19日,几乎90%的德国人都自由地投票赞成阿道夫·希特勒成为兴登堡的继位人。他们这样做,也是批准他的纲领和领导,将他朝独裁方向推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