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约有一个时辰左右,初一便来回报,说是白石派了护卫来迎接他们,封城的官员们都在安谷县等候。
快午时时,一行人终于顺利地抵达了安谷县。县城门口,已是聚集了大批的官员,见到平王下了马车,齐齐跪下并喊道:“平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王下了马车,又将静依扶了下来,二人走近前,道:“众卿免礼吧。”
一位看起来膀大腰圆的中年人拱手道:“启禀王爷!微臣乃是这封城的刺史,白石。这位是欧阳宁老先生,这位是封城总兵宋浩,封城的城守尉彭江达。”
白石将众人一一给元熙介绍过后,便低头跟在他身后,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静依面上不显,眼中却是颇为玩味地看了那白石一眼,看来,这白家的人还真是一样呢!个个都是玩弄心计的高手!这白石面上恭恭敬敬,可是在为元熙介绍那些官吏时,那些官吏明显对白石的惧意,更甚于元熙!看来,这封城,也是不会太平静呢。
中午一行人在安谷县的驿站用过午膳,稍作歇息,元熙应酬完了那帮人,一进屋子,看到静依在对着那大厅的一张地图细细地看着。
“在看什么?”
静依听出是元熙的声音,并未回头,“在看封城。这封城下辖三郡十六县。区域不可谓不大!只是这里面约有四五个县似乎人烟是极为稀少,说实话,并为两个县都不算过分。这里面还有三个县,都是有半山腰上,平日里定是与外界接触地极少。民风定是较为封闭,不愿与外人来往。这对他们的一些农业和商业,是没有一点儿好处的,相反,只怕是还会阻碍了当地的工农业,甚至还有可能会影响到吏治。”
元熙点点头,“不错。虽然当地民风淳朴,只是有的地方,却是太过古板了些,这封城地多人少,的确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最让人头疼的是,这地虽多,却是有许多都是荒地,还有的,甚至已是逐步形成了沙地。根本就无法种植农田的。”
说完,示意元熙过来,指着封城上面的一处地方道:“元熙,这里便是那些异族人的聚居地吗?”
元熙看了,点点头,又伸手指向了封城下面的两处地方道:“这里也有,只不过没有上面那里的人数多罢了!”
静依又问道:“这封城是依山而建?”
“正是。这封城的北面是大渊有名的明阳山!这明阳山是大渊最高也是最大的一处山脉,上面有着封城最为有名的一座寺院,明阳寺!”
静依点了点头,“这里的风沙似乎比京城要大一些,不过还好,还没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嗯?”元熙一愣,“什么意思?你是说这风沙也可以治理?”
“理论上是可以的,只不过我要将整个封城的情况看一遍才能下定论。而且就算是有法子治理,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敬看见成效的。咱们还是要做好长期治理的打算。”
元熙听她说有法子治理时,便已经是极为兴奋了,握住静依的手道:“无妨,有法子治就好!反正这里是咱们的封地,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静依轻应了一声,“你先别太高兴了。我还得将封城都勘察一遍才能下定论。只是将这封城转一遍只怕就得耗时两三个月了。元熙,我得让晴天哥哥过来帮我,有些地方,他也许能帮得上忙。”
“晴天?”元熙一挑眉,“他不是说不来了吗?咱们一路上,也没看到他呀。”
静依轻道:“他已经来了,现在应该已经到封城了。”
“他比咱们离京的时间要早?我还以为他不打算来了,原来是先行一步了。”元熙的话里微微地透出了些酸意。
静依不理会他,只是喃喃说道:“元熙,只怕这封城的情况不太好呢?”
元熙叹道:“是呀!的确是不太好呢!这封城整个的财政几乎都是由欧阳家把持了!而吏治,则是完全要仰仗于白石!这封城的地理位置又较为特殊,各种关系复杂多变,一个弄不好,只怕就会引起暴动呀!”
静依看着元熙一脸的愁容,轻道:“元熙,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讲这对咱们来说,也是一个机会呢。”
元熙转头看了静依一眼,轻笑道:“是呀!咱们若是能把握好了这个机会,倒也是不错的。”
二人在安谷县歇息了一晚,次日便又开始在几十位官员的陪同下,向封城进发。一路上,元熙和静依时而停下来四处看看,时而与那些官员和当地的百姓闲聊几句。
就这样走走停停。一行人终于在三日后,抵达了封城!
半个月后,华阳山上,一位身穿藏青色斗篷的女子,正站立在山巅之上,俯瞰整个封城。她身后站了四名同样身穿斗篷的婢女,还有两名男护卫。
女子眉宇间透着淡淡清华,那浓郁的书香气自她的眉间散发。她转头问道:“阿不,这华阳山上就只有那一座华阳寺吗?”女子略有些清冷的声音却是很好听。
被叫做阿不的男子低头恭敬道:“启禀王妃,这华阳山绵延百里,层峦叠嶂,山岭起伏。在山脉的外围,地势略低一些的半山腰还有一些个民居,而山脉的内侧和深处,尚未发现有人烟。”
静依点了点头。不错,这正是半个月前进入封城的平王妃,苏静依!她以上华阳寺上香为由,已经在这华阳山上住了近十日了。每日都会出现在不同的山峰上,没人知道她在干什么。
司琴上前一步道:“王妃,咱们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只怕王爷会担心了。”
静依摇了摇头,轻道:“无妨!他知道我是有正事要做。”
说完,静依再度看向阿不,阿不的个子很矮,皮肤暗褐,卷发,口阔。这是静依到了封城后,元熙派到她身边的,做她的副侍卫长。静依轻问道:“阿不,你不是汉人吧?”
阿不低头道:“回王妃,奴才是僬侥人,奴才五岁时,父母便因为染上了一场瘟疫而双亡,族里的人都以为我也活不成了,就把我放在了山脚下,任我自生自灭,后来,我被司航大人捡到,他禀告王爷后,便替我找了大夫,并且开始教我习武,认字。后来,我便成了司大人的手下,一直待在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