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户部是明王的,吏部是晋王的!可怜了明王和皇后,自以为聪明!瞧着吧,用不了几天,他们就是后悔莫及!若是他们将事情给袒露了出来,最多是折损几名官员,可是现在,竟然想到了火烧粮仓!可见这分明就是阻止皇上彻查下去!而皇上则是定会想到了这里头的猫腻!他倒是正好拿此事大做文章!将朝局重新洗牌了!”
静依一脸赞同地点点头,“你分析的不错!皇上虽然年迈,却是并不昏馈!你一开始哄抬粮价,便是打了这个主意?”
元熙点点头,“你心里可还是有些不舒服?”
静依抿了抿唇,眼神中似是有些犹豫,可仍是出声道:“说实话,我的确是不舒服!毕竟那可是粮食,是百姓们赖以生存的必需品!你这样做,还不知道要有多少百姓倾家荡产!”
“依依,这就好比是你为人看诊,此人若是生了毒疮,终是要挖了去。虽然挖的时候有些疼,可是上了药,很快便会恢复!可若是一时心软,下不去手。那么毒疮日益溃烂,终会导致这人越来越重,最终不治而亡!所以说,长痛不如短痛!依依,相信我,若是没有我这一闹,最多超不过三年,大渊所有的粮仓变会皆成为空仓,大渊的国库,也将是会日益空虚!我这么做,并非只是为了我一己私利!”
“我明白。可是明白是一回事,感情上能不能接受却是又一回事!”
“依依,我知道你知道了定会难受,可是我却不想瞒你,更不想骗你。所以才如实相告!而在大渊的十几个较为贫困的县里,我命人各安排了几处粥棚,接济难民,算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补偿了!”
“元熙,若是这一次你没有这样做,会如何?”
元熙的表情严肃,眼中一片清明地看向静依,“依依,最迟三年,大渊,竟是到处都是灾民!而我得到的最新消息。大渊有不少的粮食,流入到了苗疆!”
“苗疆?”
“苗疆因为地理和气候的原因,所以大部分的土地上,是不长粮食的。倒是毒草药草长了不少!苗疆内部也是争斗不断,更为让我担心的,便是这苗疆的皇室竟然利用大渊的皇室争斗,来大肆地索要粮食!我担心,苗疆会成为心腹大患!”
一时间,营帐内再无人出声,只闻得二人浅浅地呼吸声。
而派出去的初一,也终于是回来了。初一直接到了静依休息的营帐前来复命。
“怎么样?”静依一见到是初一便问。
初一道:“回禀王妃,高大人的那名小妾毙命,夫人受了重伤,怕也是活不过今晚了。那两女一子,倒是并无大碍,不过受了惊吓。晴天公子正在为他们看诊。”
“高风呢?”静依又道。
“晴天公子命人将他也带过去了。”
静依想到初一说那高夫人怕是活不过今晚了,心中又是一阵唏嘘,一脸的惆怅,终是什么也没说。
静依一转眼,看到了初一身上的血迹,“你受伤了?快下去包扎一下吧。”
“不过小伤,无碍!”
静依的脸一冷,“小伤也是伤!小伤不治也会成了重伤!快去包扎,休息一下。”
初一看了王爷一眼,见王爷不语,只是轻眨了眨眼,便遵命退下了。
“要不要过去看看?”
元熙摇了摇头,“就让那高风与他的夫人再独处一会儿吧!到底是他的妻子!他就是再狠心,对自己的妻子儿女,也是狠不下心来的!唉!没想到,终是没能保住他夫人的命!”
“那高夫人何其无辜,身为女子,既不参与朝政,也不参与那高风与皇后之间的计划。可仍是难逃一死!她不过一介区区女子,想不到皇后竟是连她都不肯放过!还有那三个孩子!若不是初一去的快,只怕!”
“这才像是她的做事风格!斩草除根!”元熙恨声道:“就像是我!我现在总算也是想明白了,她为何要一再地追杀于我?”
静依叹了一口气,“因为你仍是没有放弃当年丽妃之死的真相!你的亲生母亲,毕竟是被皇后设计害死的!她怕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翅膀再硬了,会与她为敌吧!”
“罢了!不提这个了。”
“咱们擒获了皇后的人,你打算如何处置?”静依这才想起,擒获到的那两名活着的死士!
元熙脸上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放心!五名死士全部自尽,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到皇后的耳中。”
“你倒是想的周全!”
“好了!先休息一下吧,这折腾了大半夜,明天还要去粮仓那里,怕是要辛苦的很!”
静依和衣躺下,元熙也在她的旁边躺了,“依依,你心里若还是不舒服,便打我两下吧!”
半晌,静依没有出声。元熙叹了一口气,又道:“以你之见,该当如何?”
“想个法子,让粮价顺理成章的拉下来!还有,我知道你今日说的都有道理,我虽然心里堵的慌,可是却也不能否认你做的对!你说的对,长痛不如短痛!有时候人太安逸了,痛上一痛,也未必不是什么好事!”
元熙伸手拥住了静依,“你能这样想,便是最好了!依依,我不求你能多么的理解我。我只求你信我!”
静依突然笑道:“你说明日里的戏该如何唱?还会有一些个小耗子吗?”
“自然!明日,咱们再将这些小耗子抓上一抓,便无事了!这平秋县,也就太平了!”
次日一早,元熙便和静依被初一叫醒了。二人本就睡的极晚,一大早就又被叫了起来,实在是有些无精打采。要不是静依一心还想着要看好戏,只怕那眼睛都是睁不开的。
平王府的马车稳稳地停在了粮仓门口。
元熙看着躺在自己怀里早已睡的不知道东西南北的静依,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宠溺之色!“依依,醒醒,到了!再不醒,我可就要当着这满街的平秋县百姓抱你下车了。”
果然,最后这一句说完,静依便醒了过来!
元熙看她醒了,眼神中却是有些失望之色!
“到了吗?”静依有些糯糯的声音道。
“嗯,到了。再精神一下,咱们就下车。”
二人整理了一番衣物,下了马车。“众位乡亲们请起吧!”
百姓们刚刚平身,便听到人群中响起一道声音,“他不是平王!他是平王的侍卫!他是假的!”
接着又是一道声音传来,“对!他是假的!咱们被他给骗了!平王根本就没来平秋县!”
接下来,又是几声类似的内容被人尖叫着。
而元熙和静依则是一脸平静地看向了人群。元熙身边的初一则是怒道:“来人,拿下!”话落,便见不知从何处蹿出了几道身影,竟是从几个方向各揪出了八名地痞般的年轻人,动作利索的将人一捆,直接送到了元熙面前。
初一又对着百姓们喝道:“平王在此,竟然还敢出口对王爷不敬!死罪!”
话落,便见一名妇人道:“王妃!是王妃呀!”边说着,还边往前挤,“王妃,您还记得民妇吗?您还给民妇的女儿端了一碗饺子呢!对了,当时您和王爷,还给了民妇一个白面馍馍呢!说是饺子不够,让俺和闺女就着馍馍吃!”
这名妇人一说完,人群中又有不少人开始哭着叫喊着王爷,王妃!显然都是曾经逃难到了封城的那些个难民们!他们见过平王和平王妃不止一次,自然是认得出来的!
这下子,百姓们再无人怀疑,皆是态度恭敬,再不敢出言放肆了!
元熙笑道:“大家今日知道本王要来此,想来,也是盼着本王能够准许开仓放粮吧!你们可都准备好了盛米的东西?若是没有的,就赶快回家去取!今日,开仓放粮!”
元熙的话一落,人群中便是一阵欢呼声!大部分的百姓都是带了布袋来的。只有极各别的没有带布袋,便急忙往家跑,生怕是回来晚了,就没粮食了!
“乡亲们,大家排好队,不得争抢,不得插队!不得重复领取!岳正阳,派人做好记录,维持秩序。”
“是,王爷!”岳正阳冲着身后的人一挥手,便见一个小队的精兵,打开了其中的一座粮仓,从里面推出了一车一车的米。而外面早已是有人搬了桌子,椅子,备好了笔墨纸砚,开始登记领米了。
本来人群中还是有些拥挤,百姓们有些激动。可是后来一看到一车一车的米从里面推出来,便也就不那么着急了!毕竟守着粮仓呢,还怕没粮食?
元熙和静依站到了一边,笑看着这一幕,“依依,幸亏你有先见之明,命晴天将这些粮食通过秘道运回到了粮仓,补上了这个空缺!如此一来,百姓们便被稳住了!”
“若是这粮仓一打开,被百姓们发现是空的,那对平秋县的官员,对封城的吏治,定是会十分的失望!即便是你能够迅速地提供出粮食来,百姓们也是会猜想纷纷,不会真的以为你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刚被封王没多久的王爷,能有如此雄厚的实力!百姓们大都是如此,遇事,就会变得有些盲目无措!这样一来,平秋县必乱!”
“你说的不错!如此一来,咱们还能保住那高风的一个好名声。而皇后,则是认定了高风早已是投靠了我们,背叛了她!”
静依轻笑道:“你这点儿鬼心思,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不就是想着以此来要挟那高风为你做事?现在,就算是他活着回到了皇后身边儿,只怕皇后也不会相信他仍是忠心的了!你这一招,直接将他的退路也给封死了!”
“依依,这将粮仓填满的主意可是你出的!又说是我的鬼心思?”
静依白了他一眼,“元熙,你说这个高风,不过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为何会是直接受命于皇后呢?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元熙淡淡一笑,“这有什么好难理解的?你忘了,这高风会武!”
“呃?”静依一时没反应过来。
“高风的身手还是不差的!只不过是这几年在这里安逸惯了,所以身手才有些生疏了!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以前曾是大内侍卫!专司保护坤宁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