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时,海棠又给加了一件织锦披风,说是担心风凉。
马车行了约有一个多时辰,便到了阳河畔,早已有数十名官员及其家眷等在那里。
元熙和静依下了马车,便看到了河边儿上已是备好了一些酒席,约有四五十桌。这里是只有贵族们才能举行活动的地方,百姓们则是在稍远一些,不过在这里,仍是能看到那些百姓们正在等着王爷宣布开始祓禊活动。
元熙和静依到高台上坐了,看着这么多的侍卫三三两两地在不远处巡逻,“元熙,你可是担心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元熙握了静依的手,轻道:“这倒是没有。只是此处人多,日子又特殊,总是小心为上。”
静依点点头,和元熙一起起了身,元熙说了一番祭拜天地神灵的套词,又上了香。便听到一位司仪官唱道:“拜高禖!”
那司仪官话落便看到不少的贵妇们便开始行动了,到了河边,身后跟着丫环婆子,每个人的手里皆是拿了一个食盒。柳杏儿有些好奇,这样的场景在京城可是一次也没有见过,自然觉得新鲜。
柳杏儿看到那些婢女从食盒中拿出了什么东西,然后交由贵夫人手中,再放置到河中。“殿下,她们是在干什么?为什么那么多的小姐们不去,都待在原地呢?”
“这叫临水浮卵,是将煮熟的鸡蛋放在河水中,任其浮移,谁拾到谁食之。这是一种早先流传下来的孕育巫术。”
“啊?”柳杏儿听了脸一红,小声道:“奴婢这才觉得奇怪,为何那么多小姐们不去呢。原来如此!”
静依打趣道:“这种事情自然是只有妇人们去做才对。要不,杏儿也去看看?”
柳杏儿听了,脸更是红了,忙摆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奴婢不好奇,一点儿也不好奇了!”
元熙自是将她二人的对话听了进去,凑到了静依耳边小声道:“娘子可想去?可惜娘子尚未及笈!不过,明年就能参加了。”
静依听了白了他一眼,“你可是平亲王!众目睽睽之下,您还是注意些的好。”
元熙听了,放声大笑!
静依的脸却是噌的一下就红了!
接下来的,便是曲水流觞了,其实也就是在水边饮宴。这种庆祝方法,也就只是贵族或者是富人们才会用。而普通的百姓们则是会在河中取了水,给自己的孩子沐浴,也称为祓禊!借以除灾去邪。也有不少的妇人们会在河边打了水回去,在家中沐浴。不过她们这么做,便不止是去病除灾了,还有求子之意!
“殿下,那边儿的百姓们在用河里的水给孩子擦身呢!不会太凉吗?”柳杏儿道。
“不会。这是这里的习俗,称为祓禊,是去病除灾的。”
柳杏儿一脸佩服道:“殿下您懂的真多!奴婢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静依淡笑了笑,“哪里是我懂的多?只不过是前几日听说了要过上巳节,所以才将这里的风俗仔细了解了一番罢了。你若是再用些心,自然也是会知道的。”
柳杏儿吐了吐舌头。“奴婢可没那么好的耐性。”
静依笑笑不语。
“臣妇给王爷王妃请安。”
“原来是付姐姐,快快免礼。”静依亲手扶起了她,“付姐姐一人前来吗?”
“是呀,臣妇今日是奉了公公的命令,来看看有没有哪家合适的千金小姐,说与三弟的。”
“三公子为人英俊潇洒,学识渊博,当是这封城所有闺阁千金们的首选良人!付姐姐不必过于操心。”二人说着,便到了不远处的一处凉亭,这里是专门用于每年的祭祀活动的地方。
“话是这样说没错。倒也不是臣妇不知道谦虚,可是这三弟为人向来是狂傲不羁,一般的小姐,怕是他看不上。”
“付姐姐这话对了!三公子的眼光的确是高。”静依看了看付无双的脸色,似是有些红润,脸颊似乎也是更丰腴了些。“看来付姐姐这阵子过的倒是极好,这体态丰盈了不少。”
“是呀!多亏了贺神医了。臣妇将事情的始末都说与了相公。他倒是个体贴的,亲自将事情说与了公公听。公公大怒!重重地惩治了那几位姨娘后,又亲赏了不少的药材补品给臣妇。”
“看这样子,用不了多久,付姐姐就会传出好消息来了。”静依打趣道。
付无双脸一红,嗔了她一眼,“王妃就莫要取笑臣妇了。倒是您,臣妇可是听说,再有两个月,便是王妃的及笈礼了。到时候,要不要臣妇为您准备些什么,也好让您别太过慌乱了呀?”
静依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付无双说的是什么,瞪了她一眼,“你这是当姐姐的样子的吗?惯会打趣我?”
又过来了几位夫人小姐,几人在这里说说笑笑,饮茶论诗,倒也是自在惬意!
初一快步过来,在元熙耳边低语了几句。元熙的眼底一寒,周身的气势,已是大变!命人将王妃请了回来。
“依依,无论待会儿有何变故,不可离开我的身边。”
“元熙,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元熙看向不远处那曲水流觞之地,眼睛微眯,“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混进来了几只老鼠罢了。初一会安置好的。”
静依会意,“海棠,吩咐咱们的人,不许擅离职守。”
“是!”
“来人,备车。”元熙轻道:“这里终究是不宜久留,咱们先回去,初一也好放心应对,免得分了心,反而给了那些老鼠一个钻空子的机会。”
“好。”
元熙对着付相等人道:“王妃身体不适,不宜在此久留。本王先送王妃回去,众位爱卿尽兴!”
马车上,静依听着外面传来的马蹄声,车辄声。人们的欢声笑语越来越远,想来已是远离了阳河边了。
“元熙,咱们就这样走了,是否妥当?还有那么多的官员和家眷!”
“放心,有彭江达和齐大力在,无碍。”
“我总觉得有些不妥。元熙,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是什么人?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静依的语气中带了一丝的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