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失了魂魄一般,两眼呆呆地看着前方,似乎是没了焦距,也没了任何的思想。整个儿,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般了。
静依的眉心微蹙,如此一来,那晋王府的李森小公子,岂不是就要被处以极刑了?可是这个小公子可是的的确确是晋王的亲生儿子呀!若是被皇上下旨给处死了,岂不是太过惨忍?而且还有府上的两名庶女,都还只是婴孩儿,如此一来,岂不是要枉送了几条性命?静依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不过是一个小公子,为何要让他牵扯进来?明王若是想着拿晋王的子嗣说事儿,完全可以撇开王庶妃有孕的那一段儿不提,单单是晋王不可能再有孩子这一条儿,便足以将其打入地狱了!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呢?难道明王就不怕适得其反?
静依越想越觉得奇怪,越想越觉得不能让那个小公子被处死!她总觉得这个明王除了要打击晋王之外,最看重的,反倒是要那个李森的性命!自己虽然还想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可是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不能让明王得逞!绝对不能!
静依思虑再三,开口道:“父皇,儿臣也是习医之人,可否让儿臣为晋王把一把脉?”
皇上听了,这才想起他们皇室里还有一位女神医呢!遂道:“刘医正,你退下吧。让平王妃也为他诊一诊。”
“是,微臣告退。”
静依被元熙扶着到了晋王的对面,元熙自袖中取出了一方帕子,然后覆于晋王的手腕之上,“依依,不急。慢慢诊。”
静依冲她轻轻一笑,便将手搭在了晋王的脉搏上。片刻后,静依收了手,又在另一只手上诊了脉,才缓缓道:“启禀父皇,大皇兄的确是服了绝子草。”
静依的话无疑让德妃和晋王刚刚燃起来的一点儿希望又破灭了!
静依又道:“父皇,大皇兄虽然是服下了绝子草,可是剂量并不大,而且从大皇兄的脉象上来看,似乎也是不久前才刚刚服下的。并非是两年前。”
静依的这番话,无异于是当即给了明王一棒!自己处心积虑的一切,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现在这苏静依横插一杠,自己这么长时间的辛苦都白费了!
静依察觉到了明王射过来的视线,却是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明王看着脸上未施粉黛的静依,心中竟是莫名地有些烦燥了起来!现在的苏静依,虽然未施粉黛,可是却是大殿中最为引人瞩目的一个!她在元熙的搀扶下,静立于殿上,面上微微带笑,身子挺的笔直,脸上的一抹傲然之色,让殿内的所有女子顿时都失了颜色!
明王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微眯了眯,随即脸上再度恢复了一片平静,似乎这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一般一样。
皇上有些糊涂了,“依依,那依你看,他服用绝子草,有多久了?”
“回皇上,大皇兄服用绝子草,不过才月余,而且剂量并不大,若是好好加以调养,也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
德妃听到这一句,整个人的人情一振,“你的意思是说,晋王的身体可以复原,以后仍是会有子嗣?”
“回娘娘,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只不过要看大皇兄是否配合。”
“配合!配合!自然是配合了!”德妃兴奋地自椅子上站起几步便到了静依的身前,“依依,你可是有什么好法子?可是有何良方?”
“回娘娘,方子是有。不过,也不急于这一时,还是待会儿,待散了,回了王府,再说也不迟。”静依看到此时的德妃满脸的慈母之相,哪里还有平日里的那幅目中无人的样子?
晋王此时也是反应了过来,起身对着静依便是一鞠躬,道:“多谢六弟妹了!为兄在此谢过了!”
“大皇兄太客气了。咱们都是一家人,自当是相互帮扶。再说了,我是你的六弟妹,也是一名医者。哪有医者见到了病人,却是不肯医治之理?”
德妃的眼中含泪,这是从刚才的小小得意,到后来的几欲是到了地狱的大悲,再到现在的希望重新燃起,可谓是经历了寻常人一辈子都不可能会经历的大起大落!
德妃一手拉了静依的手道:“依依呀,你大皇兄的病,便全靠你了。需要什么药材你只管说,哪怕是上天入地,本宫也要想法子为了我儿找来!只要是你能治好他,你要什么,本宫都答应你!”
“德妃娘娘说的这是哪里话?于依依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保足挂齿?德妃娘娘还是请坐吧。父皇和母后还在呢。”静依轻声提醒道。
德妃和晋王似乎是这才想起了,他们是置身于崇文殿之中!各自转身落了座。元熙则是再度扶着静依坐了。
白敏儿在看到几人落了座后,这才惊觉自己的危险处境,脸色微变,急道:“父皇!儿臣不懂医术,自然也是无法得知这晋王是何时中了绝子草。可是儿臣知道,皇室血脉,容不得半点马虎呀!”
白敏儿这是在提醒皇上,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李森呢!王庶妃的眼中此时倒是清明了许多,如此说来,那晋王服用绝子草就不是自己下的了,自己绝对不能放过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
“父皇,儿臣虽然身分卑微,可也是母妃做主被抬为的庶妃,父皇,这平王妃明明就诊出是刚刚才中了绝子草不久,为何这名妇人要冤枉儿臣,说是儿臣要谋害王爷?父皇,此事定有蹊跷,还请父皇明查,还儿臣一个清白呀!”
王庶妃说着,眼中的泪已是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泄而出!如此委屈的模样,再加上她说话时本就有些柔弱的嗓音,更让人觉得是有心人陷害,要取她和李森的性命!
皇上的眉心紧了紧,“此事的确是处处透着奇怪。白侧妃,你说这名妇人被人追杀,可有证据?”
“回父皇,儿臣并没有证据。一切都是这菲儿自己说的。”白敏儿此时已是有些后悔了,万不该如此冲动,在没有万全的情况下,就听从明王的吩咐,现在,怕是自己的身分地位也是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