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元熙到书房净了脸,换了一套衣裳,才在书桌前坐了,看着桌上放着的几封密函。第一封是封城的司航命人送来的,说是封城的军务一切顺畅,而新提拔上来的几位新人,做事也还勤恳。文治方面付彦和欧阳信等人做的也是不错。总归起来就是一句话,封城一切太平安好。何嬷嬷和海棠等人昨日便已经上路,让他放心。
元熙看罢笑了笑,不语。接着便拿起了第二封密函,这一封是苗疆来的,这一次元熙看的比较细,一封本就不长的密函,他居然看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
许久,元熙才皱眉道:“原来如此么?当年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皇后,你真是好深的心计!枉费让我母妃做了你的替罪羊!好!你真是好!本王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元熙将那封密函放到了一旁,再拿起了第三封,这一封是江南的岳王来的。元熙细细地看了一遍后,脸上又微微泛出一些笑容,“岳王叔,义父?”说着,便笑着摇了摇头,“这样的主意,你也想的出?和岳正阳那厮真不愧是父子俩。”
桌上只剩最后一封密函了,元熙一看,眉宇间立刻便多了一抹严肃,刚才的笑容转瞬不见!这一封,是北疆的顾言来的。元熙打开粗粗一看,便将那密函扔置了一旁,然后身子向后一靠,双手在太阳穴上轻轻地揉着,似乎是有些头痛了。
不知过了多久,元熙才将这四封密函都再次堆到了一起,“初一!”
“属下在。”
“去问问看王妃醒了没有?醒了就请她到书房来吧。”
“是。”
没多久,初一便回来复命道:“回王爷,王妃还在睡。”
“知道了。”元熙摆了摆手,“去备马,我要去趟隆昌寺。”
“是!”
元熙轻叩了叩桌子,又抬头轻唤了一声,“出来吧!”
便见一名血卫现身在了书房内,“将这四封密函给王妃送去。记得别吵着她休息。”
“是!”
“慢着,多留几个人在她身边,否则,我不放心。”
“是。”
其实就是元熙刚出门不久,她便醒了,一睁眼便看到了枕边的四封密函,她自然是知道是元熙吩咐人放的。便坐在床上都一一看过了。少顷,问道:“王爷呢?”
“回王妃,王爷出去了,说是去隆昌寺一趟。”
“隆昌寺?王爷身边儿可带了侍卫?”
“回王妃,带了,带的人数也不少。初一等人都跟着呢。”
静依想了想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妥,这个时候,他去隆昌寺做什么?不知怎么回事,静依只觉得右眼皮一个劝儿的跳,怎么也控制不住!心里顿时也就烦躁了起来。
“王妃,王爷出门前,吩咐奴婢为您备了些冰镇的酸梅汁,您现在要用一些吗?”
“拿过来吧。”
“是。”
皇宫,坤宁宫。
主殿内大门紧闭,皇上静立于大殿之上,对着三尺外的皇后冷声问道:“皇后的病好了?”
“多谢皇上今日能来看望臣妾。臣妾惶恐。”
“惶恐?皇后自进宫后,怕是就没有惶恐不安过吧?”皇上的声音里除了冷硬,再听不出其它的味道。
皇后微怔,“臣妾不明白皇上此话何意?还请皇上为臣妾解惑。”
“哼!白凝霜,你就不要在朕面前再做戏了!你真以为二十余年前的事,朕不知情?你派人给丽妃在饮食中下药,事后却是嫁祸给了刚刚晋王为妃位的良妃,当真是一石二鸟之计呀!”
皇后的身子一僵,他果然是什么都知道了!皇后抬起了头,与皇上平视,白凝霜,这个名字,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过了!自从她嫁于了他为妻,便极少有人再叫她的这个名字,即便是她的夫君,也是极少唤她的名字!而当她成为这一国之后后,更是再无人敢直呼她的名讳。如今猛地听到皇上这样一声怒喝,自己险些以为他喊的是旁人!
皇后自嘲地轻笑了几声,“皇上这是何意?二十余年前的旧帐现在翻出来,是要治臣妾的罪?”
“哼!你以为所有的事情你都做得天衣无缝吗?你忘了当年的方姑姑了?”
“臣妾没忘。几年前她凭空消失,臣妾便觉得事有蹊跷,如今想来,是皇上派人把她抓了吧?皇上这些年从未放弃过要调查当年丽妃之事,可见皇上对丽妃,还真是难以忘情!”皇后略为古怪地笑了一声,“说起来,也不难看出来,这淑妃与丽妃可是极其相似。甚至于当初她进宫时,臣妾一度以为她是淑妃的妹妹,可是没想到,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世界的人!一个是个小家碧玉,一个,则是高高在上的苗疆公主!皇上,臣妾说的对吗?”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她的身分!”
“这是自然。皇上,这么多年来,您对臣妾毫无恩宠可言,甚至是对臣妾一直是心生厌恶吧?臣妾若是不再多些心思,怕是早已被你给废了!说不定,这会儿早就没命了!”
皇上看皇后到现在竟然是没有想着如何为自己辩解,反而是牵扯出了丽妃的身世,不由得拧了眉道:“你还不是肯承认是你暗害丽妃么?”
“呵呵!我承认如何?不承认又如何?皇上,您扪心自问!当年若是没有我白家的支持你能如此顺利地登上帝位?可是你呢?在你的帝位稍稍稳固之后,便将我这结发妻子抛作一边儿!你还真是会喜新厌旧呀!”
皇上却是冷笑一声,“说起当年拥立之功,你们白家确实是功不可没,可是比起杨家来说,还是差了那么一截儿吧!可是朕为何是让你做了皇后,而不是让德妃做上皇后之位?因为朕知道,你是朕的发妻,朕许你后位,已是对你最大的回报!可是你呢?你成为皇后之后,你都做了什么?你只会抱怨朕冷落了你,疏远了你,你为何不想想你自己做下的那些恶事?你自己到底暗害了朕多少的子嗣,你自己怕是都数不清了吧?你这样心思恶毒的女人,还有何脸面来要求朕善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