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King大人?
她眨眨眼睛,该不会是看错了吧!上次一别,她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他了,按理说,King上次失手后,不可能留在K市,难不成,他还在打青铜器的主意?
如果是这样,她得提醒徐子霖,好好看管自己的东西……呵,她真是多虑了,他算什么人,为什么要担心他呢?
徐子霖的一切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
之前知道徐子霖利用她退婚,心里始终抱着幻想,或许,他对她是有情的,可后来知道子墨的事后,她无比痛心,每每回想徐子霖说的情话,每一句都能动心,可现在却越发恶心了!
真想走出他的世界,这不是一天两的事,慢慢来,只能慢慢地一步一步离开。
回过神,身着黑衣头戴面具的男人已经离开了,他的座位空荡荡的,易点点慌乱地在人群中寻找着,他太容易辨认了,多么与众不同啊!
可找遍全场都没有他的影子,易点点的急了,他不止是恩公,或许还是她认识的一位朋友。
朋友,她将全球通缉的King当做朋友,当初他明明有的是机会伤害她,可他没有!直到现在,她有时总能在梦里回到当时,空荡荡的窗前,风呼呼地扬起头发,King就在身后环抱着她,于侧脸落下一吻,随后消失不见……
脸颊有些发烫,她还记得那心跳的感觉。
主持人帮她算了算,今晚的收获颇丰,应该算这个季度成交价最高的卖家,今晚的五件宝贝总共拍卖了七百五十万!
“大家恭喜这位女士,今晚的成交价格……”他吧嗒吧嗒说了一大堆,易点点完全没听进去,反而是提着裙子奔下了演示台,主持人叫到:“女士,女士……”
易点点指着许志泽:“钱叫他收着,我有急事!”
大家都很纳闷,什么事比收获七百五十万更紧要呢?
她盯着空荡荡的座位,他为什么突然离开,难道是察觉到了什么?
她踩着不合脚的高跟鞋,提着裙子一瘸一拐地往小道上跑去,小路上依旧没人,不过路灯却点亮了道路,可光线实在太弱,周围阴森森的更为恐怖。
越走越冷,越走越寒,要知道,她只穿着薄薄的一件晚礼服,初冬的夜晚比想象中更冷。
周围太安静了,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好几次,她都打了退堂鼓,King应该不在这条路上吧,如果在,为什么那么久连影子都看不着?
听许志泽说,这条路发生过奸杀案,不知道会不会常有坏人出没,不过也是,这儿基本没人经过,鬼气森森,是个杀人的好去处。
她沿着路走,走了很久,发现并没有看到码头,难道她走错路了?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就在她的身后。
“谁?”糟了,出来太急连手机都没带,这要真遇到坏人,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一阵低沉的嗓音传来:“为什么跟着我?”
“是你!”她欣喜地转过身,此刻,她在路灯下,他在阴影里,虽看不清对方的脸却知道是谁。
“你认识我?”
“是你King大人吧?”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
“没想到包得严严实实,还是被你看穿了。”说完,他从阴影里出来,只是脸上的面具依旧遮着:“易小姐,别来无恙!”
知道是他,她也就放心了:“King,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可以不说吗?”他的嗓音很沉,易点点怀疑他喝酒抽烟过度损伤了。
“明白!”她点点头:“你在金银岛一定自己的原因,刚才你说到别来无恙,这句话听着很刺耳呢!”她苦笑一声,却没打算诉苦。
他微微一怔:“我看你过得风生水起,怎么,不好吗?”
风生水起……或许在别人眼中,她已经算登上人生巅峰了,破了凶杀案,出了名,跟徐子霖在一起,财色兼收,好像人生都圆满了,可个中滋味只有她自己明白。
“算了,不说这些了,我追出来是想谢谢你,谢谢你高价拍下了我的宝贝!”她知道这里面有人情价,不知以后怎么还。
徐子霖戴着蓝色的隐形眼镜,看着她雾蒙蒙的,好像镜片花了,她的苍白无力,她的苦笑遮掩,却异常明显。
“这么有意义的东西,怎么能说是高价呢?”他有些生气,原来易点点经历的远比他知道的更多,她之前遭受过恋物癖凶手伤害,凌风找来的资料里都有,可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如果不是这夜,他永远都不知道,易点点是怎样坚强地活下来的!
怪不得她会进入精神病院,怪不得当初徐子霖会爱上她,这样的女孩真让人心疼。
她却没听出其中的深意,只是故作轻松道:“再有意义的东西,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永远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如今天早晨醒来,我猜不到会遇见你。”
徐子霖笑了,隐藏在面具下的笑,点点,对不起,你今天醒来也一定猜不到会被我深深地伤害。
后悔是无用的,他只想弥补。
至少,在她对他还有感情时,再努力一次,别让自己抱憾终身。
“King,我请你喝酒吧!”她拢了拢肩膀,鸡皮疙瘩都起了,徐子霖看到后立刻脱下外套:“搭上吧!”
易点点接过,望着外套有些失神,这件外套的肩膀很宽,跟徐子霖的尺码很像。在千鹤山的别墅中,她不止一次打理过他的衣柜,里面的外套不多,可样式和尺码她都记得。
鼻子,为什么发酸呢?
“傻愣着什么?”他抢过外套,干脆为她披上,她受宠若惊,只是低头的瞬间,闻到了衣服上的气味,淡淡的海水味,还有一阵干洗剂的味道。
她记住了这独特的气味:“谢谢!”
他有些酷酷地站在一旁,好像特别欣赏她此刻的模样,他之前就捉弄过她,将她的衣服都扔洗衣机里,强迫她换上他的衬衫,其实,他没告诉过她,女人穿男人的衣服除了性感还有可爱,而她就是可爱的一类。
“你……你看什么?”她觉得King的眼神好像要吃人,好像她是美味的芝士蛋糕,随时可以吞下肚子。
他眼神慌乱,移向别处:“我看你脸上有点脏。”
“什么?”她囧死了,先是走投无路在拍卖场买东西,现在又花了脸,怎么总被他看到窘迫的模样?
有些手足无措,现在又没有镜子,她心知一定是刚才哭花了脸,现在一定很难看吧!脸上或许一块白一块黄,或许还有眼线的黑纹,天啦,像个女鬼。
看见她这幅模样,局促得似小鹿,他想也不想便抬起手,手指轻柔抹去黑色的眼线,这一触,却把她惊住了!
两个人都失神了三秒,皆不在状态。
接下来,分离!
各自有些脸红了,她捂着脸,那是他刚才碰过的地方:“我们……”
“去喝酒吧!”他走在前面,很潇洒地留下背影。
她小跑着跟上:“King,等等我……”
徐子霖收住脚步,是啊,他忘了易点点的鞋不好走,回头,盯着大半码的鞋子:“脱掉吧,反正也不合适。”
“脱了怎么走?”她真是傻了,居然没意识到King说这话,一定是想好了对策。
果然,徐子霖二话不说来到面前,转过身用背影对着她:“趴上来。”
King这是要背她吗?
“快点,把鞋子扔了!”他的话更像命令,易点点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赶紧撒开脚丫子把鞋子踢掉,整个人安安稳稳地趴在背上。
“抓好了。”他突然觉得很滑稽,要用钻石神偷的身份才能接近她,不过,他乐在其中,其实这样挺好的,戴着一层面具就能毫无保留地接近她,只等时机成熟,他一定会亲自捅破这层关系。
易点点比之前重了,一定是他每天当好好丈夫的结果,他没有告诉别人,如果有时间,他还是很乐意做菜的,只为自己心爱的人。
以前,一个人孤单惯了,面对空荡荡的家,他不知道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给谁看,又有谁能品尝,还不如不做。直到一个女人进入了他的生活,他发现她煮的面太难吃了,不得已才露了两手,可是她,却总一副见到满汉全席的惊奇,在他眼里很是受用。
他希望她白白胖胖的,这样,别人就抢不走了。
至少,他之前这么想过,而她真的长胖了,却依旧被别人抢走了。
“额……”气氛有些尴尬,她不断找话题:“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徐子霖回答:“去一个温暖的地方。”
“温暖的地方?”
“你穿那么少,在外面一定会着凉的。”
她脑洞大开,温暖的地方还能是哪儿?无非是酒店啊!
“喂,你该不是想对我……”她挣扎着要下来。
“别动!”他锢紧了双腿,害怕她掉下去:“你的脑子里装着什么?”
这句话莫名地戳痛了她,曾经,有个人也总喜欢这么问,易点点,你的脑子里究竟装着什么?
装着什么,她也想不明白。
听到她沉默,徐子霖还以为吓到她了,忙解释:“我带你去你一个开满鲜花的地方,那儿很温暖。”
“开满鲜花?”她想不到是哪儿:“这个季节有吗?”
“我说有就有,相信我。”他朝着一处无人的地界走去,那儿有一个人间天堂,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知道。
“这么说还有点小激动,这个季节能看见花开就已经不错了,况且还是开满鲜花的地方。”她有些飘飘然了:“对了,还没买酒呢!说了我请你。”
徐子霖简直不想吐槽她:“你看看自己全身上下,有钱吗?”
“是哦……”她发现没带手机,顺带连钱包都没带:“我这脑子……算了,这次先记着,下次我补上。”
“好,我记着。”话说着,他停下脚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