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霖随手锁了车,一手拽着啤酒,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整瓶,似乎还不过瘾,他夺过许志泽的小半瓶一饮而尽。
听着海浪野兽般扑打,他恨不得脱了衣服畅游一圈:“好热!”
许志泽伸手探探他的额头,却被他闪躲开了:“干嘛?”
“子霖,你今天有些反常啊!我看,你这不是发烧的热,而是……”他尽管取笑着徐子霖,有种阴谋得逞的快意,不羁的脸上熠熠生辉。
被人说中了心事,徐子霖难得没有发难,为了避开窘境,他必须做点什么:“行了,别说了,我们赶紧换衣服过去吧!”
酒瓶划出抛物线魂归海里,俩人一前一后朝废墟走去,黑压压的破房子,像一个个风干的人头,黑窟窿里,藏着他们的惊天大秘密……
跌落在软绵绵的云团上,易点点滚来滚去,她全身通红,皮肤像被开水烫过。
第二天一早,易点点呈大字型的身体翻动一下,一旁,守了一宿的凌风不禁摇头:“这睡姿也太丑了吧!”
嗅着枕头上淡淡的古龙水,她准备多赖一下,突然,这香味刺痛了她的神经,怎么,怎么家里的枕头洒了香水?
猛然发现了什么,她胡乱从被子里弹起,回弹传来的震荡让她逐渐清醒,打量着周围,墙上挂着阿喀琉斯的画像,地中海的装修风格,以及面前的凌风,令她瞳孔收缩,明显,她意识到了自己在哪儿。
“易小姐醒了!”凌风谢天谢地她醒了,万一刘正明的药水没用,易点点将性命堪忧,毕竟那药的功效还是很大的。
她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到了:“凌风大哥,我怎么会……怎么会在这儿?”
凌风摇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被老板带来的,而且中了药!”
“药?一定是昨天的酒……”常年在江湖摸爬滚打的她,会不知道药是什么。
小手拉扯着被子,发现自己衣着整齐才松了口气,但,凌风的眼神是怎么回事?这个略显古板的硬汉,为什么总盯着她的脖子?
带着疑问,她小心翼翼地朝反光玻璃伸长脑袋,隐约中,脖子好像被人揪扯过,留下一块块丑陋的淤青:“这个,这是……”
小手捏捏粉嫩的皮肤,突然间,她一口气吊在胸口:“徐子霖那个混蛋……”羞愧难当,她连拖鞋都没穿,直直冲进了洗手间。
对镜,扒下连体衣,天啦!她的眼睛像点着了炸药,脖子上,锁骨上,都是吻痕,目光下移,她双手捂着自己的小腹,难道他……
清水猛然浇灌着小脸:“不,不可能,如果他真做了,我不可能一点痛楚都没有,嗯,他一定没有得手!一定……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他怎么这么不要脸?我可以告他非法拘禁吗?不不不,这个顶多算逗留一晚!什么?他有可能说是我愿意的,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自愿留下?怎么可能……”
她对着镜子自言自语,一会儿猛敲着毛茸茸的小脑袋:“易点点你怎么这么傻啊!他明明就是个恶鬼,还是个色中饿鬼,你怎么轻易就把这么多第一次献出去了……不不不,这是一场梦,易点点你听着,我数一二三你必须醒,一、二、三……”
咔嚓一声,房门开启,徐子霖满身疲惫地推开洗手间的门,对镜自言自语的她,还没来得急穿上衣服,就这样对上他如狼似虎的眼神:“你、你出去……”
她胡乱抓起洗手池的东西扔过去,徐子霖轻松地一一躲开:“这是我的房间,凭什么叫我出去?”他的声音低沉暗哑,明显是做了一晚上的体力活儿。
看到她身上满满都是吻痕,徐子霖得逞地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怎么,嫌我昨晚没有喂饱你,今天还想继续?你再这样,我可真就……”
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还开着,吓得手忙脚乱地套在身上,连扣子都没扣便拼命往外挤,可是,洗手间的门被他抢占着,他像等待猎物自投罗网,脸上挂着胜利的笑。
当她畏畏缩缩经过他身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徐子霖,该不会又动手动脚吧!
果然,这个想法很快就得到了证实,整个身子被腾空抱起,徐子霖宽阔的胸膛紧贴着她,三两步走到房内,毫不客气地将她扔在软垫上,一只胳膊狠狠地搂着她,她拼命地扭动着挣扎:“你干什么啊,我叫人了!”
本以为徐子霖会跟她斗两句嘴,或者说:你叫啊,叫破喉咙都没人理你。可接下来的一切却令她出乎意料。
徐子霖将她的话当耳旁风,只是紧紧闭上双眼,睫毛紧贴着她的侧脸,用无比温柔、沉静的声音哄着小孩:“我好累,乖乖陪我睡会,听话!”
她微微一愣,这话能融化世间万物,分明是情侣间的对白,她摇摇小脑袋,他们相识不过几日,怎么会进展这么快?
低头,将脸埋在他胸前,突然,眼前出现一道血迹,她耸了耸小鼻子,小侦探的敏感被唤醒:“你受伤了?”
徐子霖没有理她,继续闭着眼,发出沉沉的呼吸。
“衣服上有土,这种土质……”她凑近泥印观察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是海边盐碱地特有的,你的身上也有海腥味,昨晚去过海边了吧!大半夜的去海边干什么呢?像你这种败类除了带小秘书去翻云覆雨,还能做什么?我说得对吧……”她有些酸溜溜的,只是自己没发现。
突然,徐子霖睁开双眼,眼中全被她占满,他狠狠朝那呱噪的小嘴印上去,吻到她无法呼吸才松口:“你太吵了!”
她喘着粗气:“臭无赖!”
“你再说,再说我对你不客气……”他的话不容置疑,她相信,如果她继续逞一时口舌之快,后果将不堪设想。
看到她乖乖闭嘴,他又恢复那死鱼的状态:“只要你不吵我,陪我安安静静地睡一觉,摄像头还你……”
听到他的话,她的小心情沸腾了:“好,你说的,什么都不做,只是睡一下。”
“嗯,什么都不做……”没人发现,徐子霖的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奸笑,什么都不做?怎么可能!不过现在,他得暂且搁置了,因为真的太累了!
不多时,身边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他生怕易点点跑掉,紧紧地抱着她,两人间不留一点缝隙,这使得她能近距离地观察着他,心中暗叹:真是无可挑剔,他究竟吃什么长大的?龙肉吗?
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能躺在他的怀里,总觉得这就是梦……
他有一张迷人的弓型嘴,晃得她晕头转向,那唇上似抹了蜜,有种女人难以拒绝的吸引力,果然,这个色眯眯的女人终于忍不出凑了上去,一点、一点地靠近他,就像个偷东西的窃贼,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生怕沉睡的美男子被惊醒,渐渐地,她碰到了那柔软的嘴唇。
这是享受,她暂时还学不会法式接吻,只会蜻蜓点水地碰一碰,不过这对于她来说,已经算是非常大的飞跃了,就在她尽情感受温柔的时候,面前的眼睛悄无声息地睁开了……
“啊……”她的脸仿佛被睫毛刮伤,吓得钻进结实的怀里,此刻,无路可逃。
蛮横地板起小脸,其实,他刚才差点就睡着了,甚至惊醒的瞬间,还以为在做梦,可是,那感觉如此真实,不得不说,易点点有时候真的很磨人。
四目相对,她竟不敢与他对视,一副小鹿受惊的模样,他睡意全无:“为什么亲我!”
“我……你在做梦!”终于找到个理由,心虚的她心跳加速,这一切都逃不过某人的眼睛。
“做梦?”他轻吐一句,其实心里已经涌现暖流:“这个梦还真是美啊,看来,应该继续做下去!”
“额……”她一紧张又开始跺脚,只是这回踏的是空气,“说,你为什么亲我?”
“我……”她豁出去了,闭上眼睛坦白:“因为你很吸引人!我从没见过这么完美的大活人!”
轻轻上扬嘴角,他自恋地摸着光滑的侧脸:“我完美吗?一般般啊!”
“我去……”她刚想吐槽这人虚伪就碰到了他的鼻尖,高挺的鼻梁标准极了,这一看,她竟然看呆了。
饶有兴致地盯着她,他从没想,两人在一起竟能发生这么多有趣的事,此刻脸色渐渐转晴,只是自己没有察觉:“亲一个,亲一个就睡觉……”
“凭什么?”
“凭你躺在我怀里。”
“是你强制我的好不好?”
“是吗?谁知道呢?现在就我们俩,你想怎么说都行。”
“徐子霖,你这个无赖……”话还没说完,她的小嘴再度被他堵上。
两个人较劲够了,徐子霖终于放过了她:“好了,我是真的很累,今天暂时不能收拾你,乖乖地别动,否则我就算油尽灯枯,也要教训你一顿!”
他尽管说着警告的话,有气无力的,易点点终于老实了,看来,他真的太累了,可新的问题又浮现,他昨晚究竟去干了什么?
带着疑问,不多时,身旁的他就传出均匀的呼吸声,这次,他是真的睡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抱着一个诡计多端的女人,他竟然能毫无防备地睡去,事后想想都后怕,他给自己的解释是:太累了,对!应该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