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的情绪实在不稳定,刚刚被送去了医院。易点点马不停蹄地赶到文涛的办公室,刚打开门,对上闭目养神的徐子霖,她愣了愣神。
他抵着头,脸上挂满了了凝重,高高的鼻梁也因此显得孤冷,微微隆起的眉揪住了她的心,一直以来,意气风发的他什么时候出现这样的神情?
突入起来的拥抱让他不知所措,易点点一头扎进他的怀中,他低垂的手带着不确定,缓缓覆上了双肩,这个傻瓜,为什么总用一副可怜巴巴的眼神盯着他?
“怎么了?”他的声音柔柔的,心里暖暖的。
“没事,就想抱抱你。”她窝到他的怀中,刚才看到徐子霖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是那么的孤独无助,易点点的心隐隐作痛。
徐子霖完全不知道他在易点点心中是这样的,知道的话一定打她屁股,让她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轻轻拍着她的背:“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他磨蹭着她的头发,没想到自己居然安慰起别人了。
“嗯,你会没事的。”她附和到:“我不想你有事……”
“傻瓜,你今天很反常,究竟怎么了?”他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哎呀,我没跟你开玩笑……”她躲开了手:“怎么你一点也不关心案子?拜托,现在有人栽赃你谋杀,不是闹着玩的!”
他轻笑一声,就算有再多的情绪也不希望展露于人前:“我知道这件事很严重,可我现在能做什么?对方或许比我还了解我自己,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不管我钻不钻这个圈套他都会设计我,将我置之死地!”
“那你有没有想过,谁会这么对你?”
徐子霖再度低头:“与其说我不知道,不如说仇家太多,说出来会让你徒增烦恼,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希望你卷入这些事件中,只想跟你好好相处。”
充满磁性的声音渗进她的心里,徐子霖的怀抱好温暖,拥有这么温暖的怀抱,能是坏人吗?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凶器出现,并且对你不利,你该怎么办?”她紧张地立起身子,闪烁着一双大眼睛对着他,瞳孔中满是惊为天人的脸。
小家伙真的着急了,徐子霖望着她白白嫩嫩的脸颊,真想狠狠地亲一口,一开始,他的确想过利用她,让这位有点小聪明的侦探帮他洗脱冤屈,可现在,他却越发不希望她担心了!
“我不想你担心……”他揉揉她的头发:“就算警方起诉我,我也不害怕,这件事不是我做的,自然有法子解决,你别忘了,我不是普通人,我是徐子霖。”
“哼,说得那么轻巧,其实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普通人……诶诶,疼……”她的伶牙俐齿换来的是两只大手揉捏小脸,徐子霖摆弄瓷娃娃般说到:“整天就知道惹我生气,你这个女人……”
就在两人扭打得火热时,三声敲门声响起,文涛其实早就来了,在门口听到两人的对话,感受到他们的情深意重,自然不好打扰,这会儿听着里面传来打闹声,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
易点点和徐子霖分别坐好,文涛进来后担忧地对着易点点,不知道徐子霖是不是真心对待她,他可是把易点点当女儿看待。
“徐先生,这是一份文件,正式通知你与这宗谋杀案有关,我知道你有律师,也有足够的保证金可以保释,可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暂时不要离开K市,我们需要对你进行调查。”
“文警官……”
“贼婆……”他听到易点点刚要发难,立刻握住了小手,对她摇摇头,而后朝文涛开口:“我知道了,这件事麻烦你们查清楚吧,能配合我一定会配合。”
“文警官,我相信一定不是他做的,这点你心里也明白,只是证据对他不利,不是吗?”易点点满怀期望地望着他,文涛暗自思量着,徐子霖为什么不肯说出那晚做了什么,跟谁在一起,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在一切未查明之前,我不会下任何定论。”文涛耸耸肩,将文件放在茶几上转身离去:“我现在要去解剖室,不能陪着二位了,请便吧!”
徐子霖点点头,而易点点失落的眼突然冒出火花:“什么?你要去解剖室?”
“对啊,怎么了?”文涛停顿半拍。
“我也要去!”她松开徐子霖的手:“贼公,你忙的话先走吧,我要去解剖室看看。”
“不行!”文涛和徐子霖异口同声地阻止她,文涛拒绝很明显是因为什么,可徐子霖呢?
“贼公,你为什么不许我去?”
徐子霖的大手狠狠覆上:“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你不饿吗?说好一起吃午饭的。”
“堂堂大总裁怎么满脑子都是吃,我现在才发现你是个吃货啊!我可是要做大事的,你别管我,好好吃饭,吃了回公司去吧……”易点点轻叹一声,还不是为了你?你这个笨蛋……如果不是为了你的案子,我怎会宁愿饿着肚子去看尸体?
徐子霖第一次被人唤作吃货,他抿紧了嘴唇,傻瓜,还不是为了你?你经常不按时吃东西,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案子可以慢慢查,身体哪能如此消耗?
他们对视一眼,怀着自己的心事,易点点察觉到他准备开口,立刻逃出了门:“总之就这样了,拜……”她毫不客气地环上了文涛的胳膊,这个牛皮糖怕是甩不掉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徐子霖暗笑一声:“不知道谁才是笨蛋……”说完后,他径直走出了房门……
解剖室里冷气十足,易点点从头冷到脚,面前躺着一副大体,她对着刘希文青灰色的脸开口道:“你有什么冤情尽管道出来吧!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真凶!”
“点点,跟谁说话呢?”那边刚跟法医交谈完的他走了过来,易点点指指尸体:“我在跟他说话啊……”
“点点,你……”他看着异类般盯着她。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觉得,尸体和证物都是会说话的,所以打算跟他们沟通沟通,对了,刚才你跟法医聊了这么久,有什么新证据吗?”
文涛点点头:“刘希文的内脏都拿去检验了,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你刚才的话说得很对,尸体是会说话的……”
“哦?”她莫名地兴奋了!
“你看看他的胳膊!”他把白布揭开,抬起了死者的右臂,此刻,手臂上出现了一道刮痕,小小的,方方的,棱角分明,上面有些英文字母的印记,开头的是R,第二个字母是C,第三个好像是K……
“这是什么痕迹,好眼熟……”她毫不避讳地摸着死人胳膊,文涛将痕迹的扫描图和复原图拿在手中:“是一个胸牌,胸牌上的英文字是凸出来的,所以挂到了死者的胳膊。”
“原来是这样,那这是什么胸牌?”印象中,她没见过这种标识。
“刚刚才查到是一家物业公司的名字,我想,凶手可能就在其中。”文涛相信,像徐子霖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戴着物业公司的胸牌出门?
“既然这样,为什么警方还下了文件说徐子霖跟凶杀案有关?”
“这是正常程序,点点,你要理解啊……”
“不理解,我就不理解!你也知道凶手不是他,可是……”
“可是,陈方的证词怎么说?”文涛也相信陈方没有撒谎:“不管怎样,任何疑点我都会调查的。”
这时,英姿飒爽的萧潇敲门进入:“队长,刚刚鉴证科传来消息,说女士香烟的烟灰里发现有大量麻痹中枢神经的物质残留,应该是通过燃放发散出去的。”
“哦……我明白了!”易点点打了个响指:“怪不得女士香烟不是用来抽的,原来是用来麻痹对方的,怪不得刘希文几乎没什么挣扎就被杀死,陈方的证词也提到了女人,一个女人在跟死者说话,看来,还有一个凶手!”
文涛默认了,他对萧潇问到:“查到是什么物质了吗?”
“暂时还没有结果,相信很快了。”
“我现在很期待凶器落网。”易点点开始不惧怕这些不利于徐子霖的证据了,因为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杀人案,凶手布置得越多,留下的线索就越多。
易点点不自觉地瞟向了刘希文,他的右手有些突兀,食指的血迹比其他指头的深,看到这儿,她扑到一旁握住了他的手:“他写得很用力,血迹都浸入皮肤,他当时不能动也叫不出声,所以无法反抗,然后呢,然后他做了什么?”
闭上眼,她仿佛回到了后巷,一个女人站在面前,手中低垂着夹着香烟,她轻启朱唇说了什么,在不知不觉中,用烟雾里的药物麻痹了易点点,而女人自己也被药物影响,这就是女人不自己动手的原因!
紧接着,一个大个子从小巷深处走来,他接近了易点点,大手捂住了她的嘴,而右手的刀压低了角度刺入,造成矮个子的假象,因为受害者动弹不得,所以,凶手能随心所欲的发挥,而这个时刻,她作为一个受害者,一定会留下些什么,难道是墙壁?
她转头看去,墙壁离她有一段距离,伸手的话太耗体力,也容易被发现,她摇了摇头,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思绪纷飞无数种可能掠过,最后落到了一根拐杖上,她猛然睁开双眼:“对,是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