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点点本不想发脾气,可人就是这么奇怪,她腆着脸凑上去时,徐子霖不懂得珍惜,现在傻眼了吧,他易点点可是有脾气的。
她偷偷用眼角瞄了一下,发现男人正好奇地盯着她,这样的眼神不是深情,反而像看怪物,瞪得她心里毛毛的,难道背上贴着只乌龟吗?
“你……你看什么?”最终,她忍不住开口,也不像刚才那般傲视,反而带着心虚,她怎么能心虚呢?徐子霖又不是豺狼虎豹,她凭什么心虚……
下一秒,她不争气地靠近:“喂,你干嘛盯着我?”
一把将她带入怀中,他正等着她进入范围,这样才好拐进狼窝里:“贼婆,我就知道,你不会生气的。”
“少来,别怪我没提前说哦,我脾气很大的,心里藏着一把火,随时都会爆发!”她虽然嘴上强硬,其实被他搂在怀中,嗅着他特有的香味,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其实她要的很简单,就是要徐子霖这种简单粗暴型的男人。
有时候,男人说得好不如做得好,比如之前的子墨……他总是说得很多,给她用语言编织了一个美好的世界,可最后却突然离开,这一直是易点点的心病,如果他临走时能像徐子霖这样给个拥抱,或许,她便能放下了。
她晃晃脑袋,怎么会想到子墨?她现在可是跟徐子霖在一起……
怎么能这样?她愧疚地抬头,望着夕阳下的他,此刻,她被紧紧地抱拥着,可是心里却想着另一个男人,一个只属于过去的人。
徐子霖发现,人类真是可怕的生物,一种叫情绪的主观认知,居然能支配着他的意识,乃至他所有的一切,他本不是个唯心论者,可现在,却动摇了坚定。
易点点的眼神是那样的清澈见底,他感觉自己能看穿她的一切,包括眼中包含的对不起,扪心自问,其实,他才应该说这三个字。
刮刮她的鼻子:“心里还有火吗?”
他总是这样,发脾气的时候比死神都令人恐惧,可怒气一消却又柔情似水,易点点融化在他的漩涡中:“火是没了,不过,气倒有一肚子。”
她拍拍自己的肚皮,大大咧咧的动作引人发笑,徐子霖近距离看着她眉眼弯弯:“你好像真没脾气,在这个社会,没脾气意味着无能。”
“徐子霖,你……”他是故意的吧!明明知道她气得够呛,却总会火上浇油,好吧,她承认这是徐子霖的标志,为他所有!
她气得鼻头都泛红,真应了那句话:心里藏着一把火。他相信自己随便说什么调侃的话都能令她火冒三丈,不过,他没这么无聊。
“对不起……”他在深刻反思后……嗯,他自认为是深刻的!于是发现,车上那场无名火确实有些太过了,想起易点点趴在车头做了好几个鬼脸,他的心便如棉花糖又软又甜。
“什么?”易点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不是吧,徐子霖居然会跟她道歉,她瞟了一眼窗口,难道……
大手温柔地遮住她的眼:“别看了,太阳没有打西边出来,我刚才说的只说一遍,过时不候,倒是你,你做鬼脸的功夫有待加强啊!”
“去你的。”她扳着他的手,唉,徐子霖再一次猜中了她的心,看来以后不敢在心里偷偷骂他了。
“怎么,刚刚消停又想跟我吵了?”真觉得易点点是个冤家,她总是在某些时刻会错意,然后惹他不开心,殊不知,他也一样。
“想得美,下次想吵架记得跟本姑娘预约,我可是很忙的……”她对于刚才破解办公室谜案沾沾自喜,就那得瑟的小眼神,就那激动劲儿,徐子霖就算智商为零也猜得到。
不过这一次,他不再令人扫兴,而是……
“刚才做得不错,有点做侦探的样子。”这是他仅能给予的最高评价,在易点点听来很是受用,可转念一想,不对啊,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什么叫有点做侦探的样子?我明明就是个侦探好吧!”嘴上说着,其实内心有些心虚,唉!她以前多是为别人捉奸、跟踪、查找污点,这些经历在第一次见面时,徐子霖就知晓得清清楚楚。
“没见过脸皮这个厚的人,真是长知识了。”他坐回办公桌前:“你老实地坐在那儿,想想晚上吃什么。”
“那你呢?”
他指指面前堆成山的文件夹:“贼婆,你家贼公要工作啊,不然哪有钱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拜托,我没让你养……”她看到那堆文件顿时头疼,想来人人都羡慕总裁金主,却没曾想过他的辛劳苦楚。
“哦,是这样吗?”他摸了摸下巴,好似纠结了很久:“从现在开始,我养你吧!”
“我不是猪,也不是你的小Mi,用不着你操心,姑娘我可是有存款的人,跟那些眼巴巴望着你小金屋的女人不是同道中人……”她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突然感觉底气好足啊,若她是个一无所有的女子……就像三年前,她一定会被自己的软弱压死。
而现在的易点点已经不一样了,她感慨到,如果时间可以逆转,又或许穿越回三年前,她一定不会逼走子墨,对,她始终觉得是自己逼走了对方!
子墨啊子墨,你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徐子霖不会读心术,自然不可能知道她不停地想着徐子墨,回想今日,当这个名字从她睡梦中的嘴里吐出,着实让他气得肺炸!
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抽屉,抽屉把手被磨得光滑,这里藏着他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已经被易点点知道了,他对着抽屉微笑,心中默念着:“小玥,你放心,很快,我就能为你报仇了……”
两个人同处一室,却又各怀心事,真正应了那句话:同床异梦。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徐子霖埋首在文件中:“进来。”
石哲本以为打扰了他们的好事,暗想进入后将看到徐子霖的臭脸,然后易点点羞红着脸逃离,可没想到进入后发现,一个在办公,一个在冥想。
“真没意思,我还以为你们会在办公室里发生点什么,害我特意敲门。”石哲摊开双手,那模样跟丢了五百万似的。
听到这话,易点点的脸果然嗖的一下红透了,这都什么人啊,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没让你看到笑话,真是抱歉……”徐子霖依旧低着头,始终没正眼瞧过他:“我觉得你最近太闲了,你们石家的集团还算将就,你爸的公司也有些闲职,看来,该让你去历练历练了。”
这句话在易点点耳里就是句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话,可到了石哲耳里却如平地一声雷:“徐子霖,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哪儿错了?”他浏览完一份文件后,在落款处签名盖章,然后慵懒地抬起眼皮子等着回答。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错在口无遮拦。”
“不是这个……”他放下了笔杆,双手抱拳玩味地盯着他。
“我……我错在不该开你们玩笑。”
“不是这个。”他平静如水,可言语间的力量是巨大的,一旁,没心没肺的易点点看得哈哈大笑,刚才石哲看她笑话,现在该她笑一笑对方了。
“石哲,你怎么像个鹌鹑一样?反击啊,我支持你哦!”她唯恐天下不乱,兴奋都只差摇旗呐喊,感受到某人的目光,她立刻吐了吐舌头装乖巧:“呵呵。”
“点点,这时候你就闭嘴吧……”他咬牙切齿地挥挥手,希望这女人别添乱了,刚才他为了她可是连色相都出卖了。
点点……徐子霖宠辱不惊的脸上微微紧绷,眉梢划过二人,什么时候他们这么熟了?
“你慢慢想吧,或者求我……”他再度埋头在文件里,一副不想搭理的状态。
“你的世界真是难懂……”说完后,他摇头晃脑地坐在易点点身边,胳膊肘碰碰她:“你惹他不高兴了?”
“貌似是你吧!这事跟我没关系。”她刚才体验了一把当反派的快感,真不错啊!
“既然跟你没关系,那这个手机……”他将余婉雯的手机成功骗取,在某人面前晃荡一番,接下来,易点点再也坐不住了:“你怎么做到的?余婉雯怎么可能把手机给你?”
“我自有妙计……”
烦烦烦!徐子霖坐在办公桌下的腿各种不舒服,沙发上的俩人声音越来越大,不知道他要专心办公吗?还有,他们坐这么近是怎么回事?刚才易点点跟石哲说了十二句话,不,现在是十三句,她一共笑了两次,恼怒一次……
啪的一声,他将文件摔在桌上:“石哲,你妈叫你回家吃饭!”
正在争夺手机的两人突然停下,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我妈?”他看看手机:“没有啊,她叫我干嘛不打我电话。”
徐子霖倒吸一口凉气,难道是跟易点点靠得太近,智商都被拉低了吗:“我叫你立刻消失……”
这句话石哲听懂了,让他消失,还是立刻消失,怎么可能……
“你问易点点放不放我走?”石哲狡黠地一笑,晃晃余婉雯的手机,好似在说,你说啊,有种说啊……
她气得捏紧粉拳,真是可恶!看来这不讨喜的坏人得当到底了。
“贼公,你这样我下不了台啊,刚才我邀请他跟我们共进晚餐,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我怎么收回……”
“少来,你们的对话我听得清清楚楚,没有这句。”
他的话令石哲瞠目结舌,徐子霖果然不正常了!
而易点点则惊讶得跳起来:“什么?你居然偷听我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