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徐夏彤沉浸在景色中,易点点悄悄移动步子,就在这时,脚底没踩稳,她于空中晃了晃。
不到一秒,大手握住了她的胳膊,他的眼神忽闪,明显告诉她:小心!
他们磨磨蹭蹭地靠近,易点点只觉伸展不开,胳膊被他拽着总觉得别扭。
咔嚓……因为分心,脚底裂开了一块瓦片,失神的徐夏彤回头,她警觉地盯着两人,情绪一瞬间高涨似开水沸腾:“你们想干什么?”
“我……”易点点暗叹,早知道就不带徐子霖了,碍手碍脚的……
嫌弃和责怪的眼神投来,徐子霖捏着小胳膊,还敢怪他?貌似是他带她上来的吧!
“你看得那么陶醉,我也想……想过来瞧瞧!”
“呵,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少废话,如果你们再敢靠近,我立刻死给你们看!”说话间,她将一把的水果刀举起,架在了脖子上。
徐夏彤的脚丫子晃得更剧烈了,就似被狂风肆掠的风筝,石哲突然感到一阵窒息:“夏彤姐,不要……”
与此同时,易点点也吓得魂不附体:“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冷静,冷静下来!现在刀在你手里,不在我手中,死亡的决定在你手里,我无法左右,但是,你能否在死之前给我们几分钟,就算道别也好……”
“我为什么要给你们几分钟?有人给过我活路吗?你们看看,楼下站着的,是我的父亲!我曾经以为爸爸是国王,我理所应当就是公主,可是,他却把我当成了什么?”愤怒的刀尖指向楼下的徐海东,那愤怒和失控的咆哮让所有人都沉默。
徐海东看着她,眼中分明含着泪,他西装下的身体在颤抖,回想今天早上,他、二弟徐海博和云舒默坐在会议室里,大家面前烟雾缭绕,云舒默冷对着他,眼神中分明是不怀好意。
“二位考虑得怎么样?你说,我们原本是好好的亲家,可最后却闹到冤家的田地,我女儿的委屈你们能理解吧!”
徐氏两兄弟年过半百,徐海东头发灰白,而徐海博却神采奕奕,此刻,他们对视一眼,相继沉默了。
云舒默抖抖烟灰,他对女儿保证过,定会让徐家付出代价!
“其实,我的大儿子人不错,就是老实了一点,跟令千金徐夏彤站在一起也是般配,其实他早就喜欢徐大小姐了,只是害羞一直没敢开口,不如我们把这门亲事定了,先成了亲家再谈生意,这叫亲上加亲。”
这个老狐狸!徐海东的呼吸沉重,没想到云家打不了徐子霖的主意,竟然将魔抓伸向了他的女儿!
“我家夏彤还小,现在谈婚嫁早了点,不如让她跟令郎先交个朋友,多接触接触,感情的事我们老的就别掺合了,让他们自由发挥吧!”他始终爱着女儿,久经商场的他明白,面对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圆场。
云舒默笑了,阴险的笑意在脸上淡淡滑过,很好,徐海东越是在乎女儿,他就越要夺人所爱!
“纵观四大家族:徐、云、石、伊,没有谁比我的儿子更有资格娶令千金了!如果我没记错,尊夫人是伊家老爷子的三女儿,跟伊家有关系的孩子都是徐千金的表亲,这样一来,除了我的两个儿子,就再没有合适的人选了……”他看到徐海东脸色暗沉,知道说中了对方的心事:“难不成,你想让令千金找一个普通人?哈,不可能吧!”
“找不找,那是我的家事……”
“徐先生,我们在很多项目上都有合作,说白了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接下来我们还有一笔大买卖,怎么能说不关我的事呢?如果令千金嫁了一个普通人,势必会影响大家的利益,不止是我一个人,跟你们徐氏集团有关的合作者都会受到影响。”
他开始放出杀手锏,不得不说,云舒默一生机关算尽,可生出的孩子却参差不齐,达不到他的万分之一。
果然,云舒默的话跟徐海博心里的不谋而合,眼下,徐夏彤的身份特殊,原本这几大家族的孩子就不多,由于他们这一代联姻,很多优秀的人选都是亲戚关系,根本不能产生合法的婚姻,而云舒默未雨绸缪也是对的,徐夏彤是徐海东的独生女,以后徐海东的股份和产业,伊念珠在伊家的财产都该留给她……和她的丈夫!
一只手搭在徐海东的肩上:“海东,你还是好好考虑吧!如果你嫌我大儿子性格沉闷,我还有个二儿子机灵得多……”
提到二儿子云翎玉,亏得只有一个隽秀的名字,其实他的臭名在圈中根本不是秘密。
“我会好好考虑……”
徐海博转移话题道:“这件事容后再说吧!我们不如先谈谈启云计划……”
“海博兄别急啊,人不是还没来齐吗?”云舒默的眼睛瞟瞟门外,徐海博的脸色十分难看:“难道你在等犬子吗?”
“是啊,这么重要的会议他居然迟到,真是……”云舒默暗自摇头,其实他并没有通知徐子霖,只是想用他做一个借口。
“商场无父子,既然他不尊重这次合作,又何必等他?我们开始吧!”徐海博懒得理会徐子霖,不知道这不孝子在搞什么鬼。
“唉,人老了,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了,你们徐家的孩子好生厉害,一个泼我女儿一身酒,横眉竖眼,另一个退我女儿的婚,恩断义绝,临了,还摆我老头子一道,真是……”
“云舒默,说来说去,你还是心里不舒坦,想让我们徐家的两个孩子给你磕头认罪吧!”徐海东的暴脾气上脸,谁的面子都不给。
“大哥,你说什么?坐下!”徐海博扯住了他,小声靠在他耳畔:“这件事先沉住气,别撕破脸。”
云舒默看小丑般盯着他,徐海东啊徐海东,谁叫你有个软肋呢?
“既然徐家没诚意,那启云计划就稍后再谈吧,我待会去伊家吃晚饭,晚上石家邀请我去喝茶,真是忙得不可开交啊……”说完,他起身离开,而徐海博则阴沉着一张脸朝徐海东耳语。
一分钟不到,徐海东整个人泄气地瘫在椅子上开口道:“亲家留步,你说的这件事我已经考虑好了,我家夏彤跟你家霄凌真是绝配,这件事由我做主,月底就举行婚礼吧……”
“哦?没想到亲家这么着急……”云舒默暗笑两声:“就这个月十八号吧!小女之前的婚礼布置得差不多了,只可惜无福消受,这样吧,就让犬子和令千金接手吧……”
“你……”徐海东和徐海博脸上的愤怒一模一样,竟然让徐夏彤在一个废弃的婚宴上继续操办,这简直是打脸!
“这笔买卖我不做了!”他站起身,而这次徐海博没有拦他,可是走到门口,似乎想起了什么,愤愤地开口道:“云舒默,做人不要太过分……”
“诶,亲家,开个玩笑嘛,何必当真呢?”说完,他笑眯眯地搭着徐海东的肩,将他带到椅子前坐下,颇有深意地朝徐海博对视一眼。
“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受西方教育,总是有点小幽默,看你急的……放心吧,这次的婚礼我们云家不会马虎,怎么能让外人看笑话呢?你放心,婚礼全由令千金策划,她想要怎样就怎样,钱不是问题……”
画面又回到了小别墅前,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徐夏彤手中的刀刃指着徐海东,而后又回到脖子上。
这时,一直沉默的徐子霖喉结抖动:“我不信你敢割下去!”
“什么?”易点点瞠目结舌,这家伙疯了吧?
“你、你什么意思?谁说我不敢割下去?”她开始颤抖,本能地恐惧着死亡。
徐子霖此刻被黑暗笼罩,他就是地域走出的蝙蝠恶魔:“你的刀对着的位置叫喉管,知道割断喉管是什么感受吗?它不仅会让你承受割腕的痛苦,并且,涌出的血液会流进气管里,你在痛之中会感受到溺水的窒息,并且,你不会当场死去……”
跟随着他的话,别说是徐夏彤了,就连易点点都菊花一紧虎躯一震,这样的死法好痛苦,徐子霖是怎么知道的?
“你骗我,你又没死过,怎么知道……”徐夏彤的脸颊全是汗,湿哒哒的汗珠粘住了头发。
可他根本没理会她:“哦对了,你在割喉之后,不仅要忍受刚才那两种痛苦,你还会掉下去,看啊,下面多高啊,你摔下去脑浆一定会蹦出来,并且,你的身体还会因为惯性而弹跳一阵……”
“别说了,别说了……”她咣当一声扔掉匕首,双手捂着耳朵,情绪接近奔溃边缘:“我求求你别说了……”
“徐子霖,你的心真狠!”易点点丢下一句话,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徐夏彤在危险边缘挣扎,她坐在房檐边上跟坐软沙发一般毫无戒心,现在又激动地扭来扭去,很可能就会掉下去。
楼下的一排人,伸长了脖子,而后又缩回去,再伸长了脖子,最后又缩回去,这幅场景看起来挺滑稽,但所有的人都没笑,他们的脖子根据徐夏彤的身影一伸一缩,生怕这位大小姐掉下来。
一只手抓住了她,所有人都面露喜色,除了一个人——徐子霖!
“危险!”他伸手抓住她:“快回来……”
“你使点劲,我抓住她了,赶紧的……”易点点将徐夏彤死命地拽,看到她身体往内侧倾斜,心里也安生不少,可下一秒,徐夏彤的脚丫子踏在屋檐边,瓦片滑落带走了脚底,哐哐哐……周围的瓦片落了一地。
“抓住我……”徐夏彤的身体滑出屋檐,易点点趴在边上,另一只手被掐出紫痕:“别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