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麻烦很快就来了。雷锋学会开拖拉机后,需要一个助手,我自告奋勇,向团支部书记毛遂自荐。团支部书记拿不准该不该让我去,便向场长请示。场长狠狠地批评团支部书记没有看出不良苗头和没有政治眼光,说:‘你得给我管严点,男男女女关系太密切,一不小心就会出问题的!’这事就这样泡汤了。据悉,场长还特地找雷锋谈过话。他虽没有向我透露谈话内容,我却从表情上看出了他的苦闷与无奈。”
“在农场劳动了4个月后,我被派到湘潭学习,有人提醒我说,这可能与雷锋和我交往过密有关,我百思不得其解。一到湘潭,我就抽空给雷锋写信。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慌乱和喜悦,每次信的开头都写‘亲如同胞的弟弟’,但信的内容无非是工作和学习,也谈一些理想和个人的苦恼,没有半点过分的话。雷锋给我回信也是这样,信的结尾总是一些鼓励性的话。”
“但是不久,我发现雷锋给我的信被人查看过了,我很气愤,嘱咐他不要再写信了。”
“学习完了,我迫不及待地回到农场。雷锋见我回来,喜悦得无可形容,他端详我好一会儿,然后俏皮地说了一句‘你晒黑了’,说得我不好意思起来。”
“但是不久,雷锋调到公社当通信员去了。1958年11月,雷锋被调往鞍钢。临行前,他特意到农场来与我道别,并安慰我说:‘别难过,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的。’那天,他在我住地逗留了一个上午,临走,送给我一张照片。我送给他一个日记本,上面有我一段留言。这就是许多人看过的如今陈列在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的《雷锋日记》里的那段话。当时,我不便签上自己的真实姓名,请雷锋给取个名,雷锋想了想,说,就叫‘黄丽’吧,王黄谐音,丽为天生丽质’。”
“我万没想到,这一天就是我与雷锋的永别日。”
雷锋在给王佩玲的赠言上写道:“王佩玲,你是党的忠实儿女,愿你的青春像鲜花一样,在祖国的土地上发散芬芳!伟大的理想产生伟大的毅力!请你记住这两句话,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祝你成为一个真正的战士!”
雷锋去鞍钢后,曾经寄给王佩玲一张照片,不久王佩玲也离开了农场,辗转安徽、湖北等十多个地方,从此与雷锋失去了联系。而雷锋似乎也没有再找到她。
在《雷锋日记》里可以看到,1958年6月某日,正是在团山湖和王佩玲相处、即将分手的那段时间,雷锋正在看一本名叫《沉浮》的小说,他在日记里写到:“这本书给了我深刻的印象,通过沈浩如和简素华的恋爱故事教育了我。我认为简素华的那种坚强不屈的意志,那种高尚的共产主义风格……这位女同志是值得我学习的。沈浩如是一个有严重资产阶级意识的人,处处只为个人打算,怕吃苦,他那些可耻的行为,我坚决反对。”
或许,在那种年代,雷锋和王佩玲之间并不能算是发生了恋情。王佩玲只是雷锋的革命红颜知己,两人在男女交往中找到思想的差距,互相教育,互相对照,共同进步,就像《沉浮》里的沈浩如和简素华一样。
后来的事情,王佩玲自己在文中写到了:“少女的初恋是刻骨铭心的。雷锋走后,我顿时像水中的浮萍,落不下根。那些日子,我拒绝了一个个追求者,谢绝了一个个说媒人,我在盼望,在等待。但1963年3月6日中午,我突然发现报纸上刊登着雷锋的照片,还有毛主席的题词和雷锋的优秀事迹。至此,我才知道心爱的弟弟已经改名,并且已经离开人世。看着弟弟的照片,我的泪水倾泻而出。我无限伤心地写了一篇悼念日记。然后,我朝着北方深深地鞠了三个躬,并且将写好的日记一页页撕下,点着火烧了。”
王佩玲后来大病一场。直到1965年,27岁的她经人介绍,与湖南日化厂工人丰振泉结婚了,生活很宁静。她的职业是会计,最后在湖南日化包装厂工作11年。
1958年4月,王佩玲和雷锋想拍一张两人的合影,雷锋提出到县城照相馆拍。她和雷锋来到望城县一家私人照相馆内,“花几毛钱”拍了一张两人的合影,当时的雷锋穿着春秋装,一周后,雷锋又专门到了望城县,取出了照片,这张合影一共洗了两张,雷锋一张,王佩玲一张。当时的雷锋18岁,王佩玲21岁。雷锋去了鞍钢不久,王佩玲也离开了团山湖农场,并逐渐与雷锋失去联系,后来报刊发表了雷锋的先进事迹,王佩玲一开始还不知道雷锋就是当年在团山湖农场的“雷正兴”。1963年,报纸上发表了毛泽东等为雷锋的题词,王佩玲这才知道,当年的小雷弟弟已经改名了,并且已经牺牲,雷锋牺牲后,王佩玲一直将自己与雷锋的合影保存在家里,但丈夫丰振泉一开始看见王佩玲老看这张照片,心里不高兴,最后,丰振泉把这张照片撕了,但后来的丰振泉理解了妻子,这几年,王佩玲到处作报告讲雷锋的故事,他主动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