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理由的理由。
她双手摊开,躺到床上,说:“你打电话。”
我拔了号码过去,一个很好听的男低音说:“你好。”
我说出妻子的名字。
他说:“你好,她是我的小学同学。”
没有想到妻有小学同学在青岛。
记忆之中,妻的老家的胶东的一个农村。那里有成片的苹果树,一座很矮的山,种不完的庄稼和吵不完架的夫妻。
妻对它有描述极少,我对那个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印象也仅限如此。
并且妻从未带我回她的老家。
相册里与那个地方有联系的照片全无。
她的父母从不提起那个地方。
不提是正常的,因为我极少与他们交流。
与妻也是如此。
对于她的一切不了解,是情理之中。
现在想来,最奇怪的就是,没有语言也能够恋爱,结成夫妻,并且有了五年的婚姻。
看来婚姻是不需要语言的。
剩下的王小雷已经没有意义。
我从旅客包内翻出剪刀,将打印纸一下一下剪成碎片,扔到了室外。
沙滩上仍然有人向我们这个窗口张望,想必是下午看到小赵身体的那些男人。
渴望夜幕之下,从透明的洞开的窗口内看到意想中的事情发生。
在淄博的家里,曾经从阳台上看到对面的夫妻做爱。但是这并没有对我与妻的做爱有什么影响。
也许象我这种不肯为外界所动的男人,属于少数。
由王小雷想到我自己的小学同学。
那些自五年级毕业之后,便各奔东西的男女。有些居住在我的城市,有一些则象树木叶子一样散落于各处。
有一个同学在石家庄教孩子绘画。有一个随了丈夫去了美国。还有一个在上海的某处高楼开电梯。
如果有兴趣追查,在青岛苍范夜色之下的某处角落,肯定藏着少年时候的一个同学。
妻的同学在青岛,一点都不应该奇怪。
小赵为我这种反反复复的追究感到厌烦,她不明白我为什么总要针对一个问题,进行反反推理,直到自己糊涂了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