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的时候,邮递员到她家里送信。那个有着轻微鸡胸的年青男子在阴暗的房间里摸她的手背。
梅芳记得那是一个夏日的上午,屋后高大的梧桐树将屋子遮得没有一丝光亮。十三岁的梅芳开始发育,小小的乳房衣服上顶起很矮的突起。
邮递员进门的时候,她刚从被子里爬出来。虽然不是母亲亲生,但她学会了与母亲一样睡懒觉的习惯。
母亲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她家的大门敞开着的。
邮递员很轻易地走进她家,看到了梅芳从被窝里伸出来的两条长腿,乱蓬蓬的头发。
没有做过任何农活的双手,细长白净。
邮递员将信递到了梅芳的手里,轻轻地一上一下地摸梅芳的手背。
十三岁的梅芳知道那双暧昧的手所包含的恶意,她很利索地将手收回来,朝邮递员笑了笑。
“记不记得那个邮递员的名字?”
王小雷摇摇头。
来信是一个遥远的陌生的地址。
梅芳随手将它放到炕席底下。
五天之后,信被母亲发现,母亲粗粗看完了,揉成一团,扔掉,说:“想要回孩子,没门。”
这样零零碎碎的记忆,不太好记叙,并且没有足够的高潮,足以叫人进入很深的睡眠。
王小雷似乎也感觉到了它的枯噪无味。他点起一支烟,送给我一支,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的口才不够好。”
“如果,只为了听这些故事,找你真的毫无意义。”
“还有一些别的,不过我说不太好。”
“知道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谁?”
“妻。”
王小雷想了一下,下定决心一般,说:“说不好具体位置,总之是在青岛。”
住在青岛,妻就在远或不远的一个角落。
咫尺天涯。
而我与小赵同居一室。
拔打妻的手机,没想到接通,她以从未有过的好态度对我说:“喂。”
我说:“你现在在哪里?”
她说:“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