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宋词(语文新课标必读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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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张耒宋词

风流子

张耒

【原词】

木叶亭皋①下,重阳近②,又是捣衣秋③。奈愁入庾肠④。老侵潘鬓⑤,谩簪黄菊,花也应羞⑥。楚天晚、白萍烟尽处⑦,红蓼水边头⑧。芳草有情,夕阳无语,雁横南浦⑨,人倚西楼。

玉容知安否?香笺共锦字,两处悠悠⑩。空恨碧云离合,青鸟沉浮。向风前懊恼,芳心一点,寸眉两叶,禁甚闲愁?情到不堪言处,分付东流。

【注释】

①亭皋:水边平地。此句写秋景。《楚辞·九歌·湘夫人》:“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②重阳:阴历九月九日。

③捣衣:指秋季渐寒,妇女将织好的布帛放在砧板上,用木棒敲击,使之柔软,以便裁缝衣服,准备寄送远方的亲人过冬。

④庾肠:庾,指庾信,他初仕梁,后山使西魏,被留,羁旅北地,思念故乡。暮年所作《哀江南赋》等,大都抒写乡关之思。后人常以“庾愁”代指思乡之意。“瘐肠”,指思乡之悉肠。

⑤潘鬓:潘,指西晋文学家潘岳,潘岳《秋兴赋·序》云:“余春秋三十有二,始见二毛”

,后因以“潘鬓”为中年鬓发初白的代词。

⑥谩:假借为“慢”,不经意。簪黄菊:古人在重阳节有簪菊的风俗。二句言由于忧愁,鬓衰将不胜簪,不说自己无心簪花,而说花也应羞,以此反衬乡愁。

⑦白萍:水中浮草,因其随波飘流,容易引起游子产生离家漂泊的伤感。

⑧红蓼:生于水中,各泽蓼或水蓼,开浅红色小花,叶味辛香,古称辛菜,有时用来比喻辛苦。萍、蓼都能使人想起离家之苦。

⑨南浦:《楚辞·九歌·河伯》云:“子交手兮东行,送美人兮南浦。”江淹《别赋》云:

“送君南浦,伤如之何。”此指分别之地。

⑩玉容:容貌之美如花似玉,此指思妇。香笺:美好的书札。锦字:晋代窦滔以罪徙流沙,其妻苏蕙思念丈夫,织锦为《回文旋图诗》以寄。后世常以此指妻子寄书丈夫,表达相思之意。

青鸟:《汉武故事》云:“七月七日,忽有青鸟,飞集殿前。东方朔曰:‘此西王母欲来。’有顷。王母至,三青鸟夹侍王母旁。”后人因借称使者为青鸟。

【译文】

木叶的水边平地下,重阳节临近了,又是捣衣御寒的寒秋了。怎奈思乡的愁肠时时侵入心田。人到中年,鬓发初白已不能插簪子了,不要说我无心思插花,就是花也感到羞耻。暮色降监,水中的浮草像烟一般流向远方,水中的红蓼孤苦伶仃。芳香的草有情,落山的太阳却无言语,大雁飞离了,佳人倚着楼阁。

相思的美妇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平安呢?美好的书札和那金雕的字,牵动着两个人的相思情怀。只怨恨那碧云聚散离合,青鸟的时起时落。迎着寒冷的秋风心绪十分懊恼,那芳心点点,寸寸眉头,寄托了多少闲愁?情义已经到了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境地了,就像那付之东流的河水一样绵长,永无止境。

秋蕊香

张耒

【原词】

帘幕疏疏风透,一线香飘金兽①。朱栏倚遍黄昏后,廊上月华如昼②。

别离滋味浓如酒,著人瘦③。此情不及墙东柳,春色年年依旧。

【注释】

①疏疏:稀疏。金兽:兽形的铜香炉。

②月华:月光。

③著:着,使。

【译文】

那稀疏的风从帘幕中透过来,那丝丝芳香从铜香炉中飘散过来。倚靠在朱红的栏杆上直到黄昏,月光把走廊照得就像是白天一样。

分别时那种痛苦的滋味就如同酒一样浓烈,使人消瘦。此种情怀还比不上东墙边的柳枝,无论春夏秋冬年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