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香蕉吗?看到有成熟的,我给你摘去。”
“不用给钱买?”
“不用,香蕉在岛上到处都是,长在路边的熟了就随便摘,主人都不管的。”
“那可真好。”秦惊羽应了一声,没奔多远,眼见一串色泽泛黄的香蕉在视线里掠过,急忙拉他的衣袖,“停一停!”
雷牧歌闻言勒住缰绳,朝后一望,低声道:“你坐着等我。”说着跳下马去,掉头疾步返回,没过一会就抱着一大串橙黄的香蕉回来,举到她面前,“给,够你解馋的!”
秦惊羽还拎着食盒,腾不出手来拿,只得道:“你挂在马鞍边上就行。”
雷牧歌笑道:“这岛上的香蕉很好吃,我掰一个给你先尝尝。”
秦惊羽赶紧唤住:“不用,我想带回去吃。”
“这一大串,你怎么吃得完?”雷牧歌神情一顿,皱眉道,“什么东西都是带回去吃,你到底跟谁人在一起?”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和几位朋友一起的。”秦惊羽看着他微沉的脸色,又补充道,“都是相交多年的好朋友,绝对可以放心。”
雷牧歌看她一眼,忽然问道:“你那个燕儿也在岛上?”
“没有。”秦惊羽答得飞快,“我准了他的假,让他回岭南老家去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雷牧歌将香蕉挂好,飞身上马,轻哼道:“你对他倒是挺好,宫里寻常太监哪有这个福利!”
“燕儿他不是……”秦惊羽笑了笑,“我对属下一向是很好的。”
雷牧歌低声嘀咕:“就只是对我不好。”
声音虽小,秦惊羽却听得清清楚楚,侧头轻笑道:“我几时对你不好了?那晚赛马我可是想尽办法前往报讯,要不然你定会输得很惨。”
雷牧歌闻言一叹:“可惜今日还是输了。那柄古剑着实古怪,就算中间已经生锈,也断无拔之不出的道理……”
秦惊羽知道他天生神力,这大夏第一勇士的称号乃是名副其实,此回比试败北其实是自己的过错,心中有愧,于是安慰道:“也没什么,还有时间的,我们再想办法便是。”没听到他的回应,想了想,偏头过去,又揶揄一笑,“其实玛莲达也不错,好歹是一岛之主,你若是答应她,整座岛都是你的,这买卖不算亏本。”
雷牧歌手指在她鼻子上一勾,哼道:“你就是这样对我好的?成天算计着把我推给别人!”
秦惊羽耸了耸肩,无辜道:“我只是开玩笑啊,你可是我父皇母后钦点的驸马人选,我要是把你推给别人,大皇姐还不拿刀砍了我?!”
雷牧歌面沉如水,冷声道:“我早说过,我从来就没答应陛下的赐婚,你不必拿长公主来说事。”
当下专心驾驭,不再说话。
秦惊羽干笑两声,手肘撞了下他,软声道:“这样就生气啦?”
雷牧歌没有理她,一时气氛沉闷,静寂无言,只余耳边呼呼风声。
越往南走,海风越大,吹得树枝草叶哗啦作响。
这个小气鬼!
秦惊羽碰了钉子,见他不予搭理,也闷着不说话,注意看两旁飞掠而过的景色。
雷牧歌双腿一夹,马蹄如飞,风驰电掣穿过密密树林,道路逐渐宽敞,也更加平整,一面靠着山崖,另一面却是起伏不断的海水。
秦惊羽身子歪斜,不由低叫:“太快了,慢点……”
雷牧歌恍若未闻,只将她拥紧,继续策马奔驰。
忽然一阵强风刮来,浪潮卷起,秦惊羽低叫一声,直觉伸手,却是晚了一步,头上的毡帽被风高高吹起,在空中打了个转,转眼落在海面上,一个浪头打来,渐渐飘远。
没了毡帽,束好的发髻被吹得凌乱不堪,秦惊羽人在马上,一手拎着食盒,一手要抓住马鞍维持平衡,再没第三只手去按住飞舞的发丝,只得叫道:“喂,停下来,帮我去捡帽子!”
雷牧歌朝海面一望,摇了摇头,总算开口道:“已经湿透了,捡上来也没用,戴着会头痛的。”
“你!”秦惊羽气得一拍马鞍,“你是故意的!”
“海风吹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雷牧歌忽然大笑,又奔出一段路,猛然一拉缰绳,将马儿停了下来,自己先飞身而下,随后将她小心抱下来。
秦惊羽一旦落地站定,即是检查手中的食盒与马上的香蕉,见得大致无恙,这才扯起唇角,朝周围张望:“这是哪里?离岛主庭院还有多远?”
雷牧歌答道:“过了这片山地,再穿过一片树林,便是岛主庭院。”边说边是以指作梳,帮她把散乱的长发挽起,重新束上,弄好之后又从怀中掏出一物,轻轻往她发髻上插,微黑的俊脸上满是灿烂的笑意。
“你给我戴什么?”
秦惊羽眼角余光掠过,一把夺过来,定睛一看,却是一根碧绿中泛着银白的发钗,样式十分简单,椭圆状的花纹在阳光下甚是耀目:“这是什么?”
“我前几日在集市上买的,据说是鲍鱼贝的壳磨制而成。”雷牧歌从她手里取过去,帮她在发髻上固定好,轻笑道,“我当时就觉得你戴着会好看,果然是不错。”
秦惊羽扁了扁嘴,他一个大男人还想到去买这些饰物,实在有些怪怪的。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便问:“你又没这岛上的银钱,拿什么买的?”
雷牧歌笑答:“我用随身匕首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