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惊羽定了下神,仔细聆听,听得那几人一路走来,窃窃私语,声音随风传入耳中。
“怎么没看见呢?”
“真是怪了,二殿下寝宫没有,连这湖里也找不到,这墨玉跟红粉到底是飞到哪里去了?”
“回沈姑姑,我们也不知道啊,原本好好养在池子里的,从前二殿下没回来的时候,都是容郡主亲自照料,从来不让我们插手,它们的习性我们也不太清楚……”
“不知道,这是理由吗?现在二皇子妃指定要这对宝贝鸟儿送到皇子府去,说是她与二殿下从小一同养大的定情信物,要是宝贝鸟儿丢了,别说是你我,就是总管大人,都担不起这个责任!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找啊!”
“是,姑姑。”
小宫女们惊若寒蝉,在堤岸上分散开去,沿着湖水四处找寻。
直到夜幕降临,才见她们垂头丧气从花坛树丛中钻出来,两手空空,原路返回。
人皆散去,冷月无声,湖面上一片静寂。
秦惊羽静静坐着,忽觉背后传来细微风声。
刚要转头,一张倒置放大的俊脸就那么突兀出现在面前,嘴巴咧得大大的,对着她笑得春风得意:“媳妇我来了!”
程十三!
秦惊羽倒吸一口冷气,没见门口侍卫都加强守卫了吗,这个非常时期,他又来做什么?
程十三整个人倒挂在梁上,生怕自己吓到了她,一声招呼过后,立马翻身跃下,将她拥了个满怀:“我跟你开玩笑呢,媳妇我好想你!”
“程十三,你疯了吗?”秦惊羽掰开他的手,眼睛警戒看向院落墙头,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天色还没黑透你怎么就来了,最近宫里防卫森严你不知道么,有人发现你的行踪没有?”
“媳妇你放心,以我的轻功在这南越皇宫那是来去自如,没人发现我,更没人抓得了我!”
“吹牛,你上次都把侍卫引到这里来了。”
“咳,那一回我是故意的,我看见那小子鬼鬼祟祟摸黑进来,想他肯定没安好心,所以略施小计,嘿嘿,我都不用动手,他就……”
听他提起林靖,秦惊羽心里微沉,没有说话。
程十三看着她的脸色,哼道:“怎么,你还对他的死过意不去啊?你就忘了他们是怎么害你的,要不是他们居心叵测,你和咱弟弟能在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呆这样久?你被人下毒,吐了那么多血,身为金枝玉叶却过着囚犯的生活,你就心甘情愿?”
秦惊羽揉着额头,并不欲与他再深入这个问题:“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今天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自然是来看你啊……”程十三嘟囔一句,手臂又揽了上来,关切道,“你这几日身体如何,那毒有没有再发作?”
“昨晚就发作了一回。”瞥见他骤然变色的脸,又道,“不过刚好萧冥给了我第三颗解药,我已经没事了。”
“真没事了?”程十三拉过她来,上下打量审视。
“我骗你做什么?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如今只剩下最后一颗解药没服了,我想应该也快了。”等到服下那最后的解药,希望那毒素尽解之时,也就是恢复自由之日。
程十三听得笑容满面:“太好了,媳妇,我这回来可是有好事情跟你说——”
秦惊羽被他的笑容弄得有丝莫名其妙,忽然想起夜里刺客之事,有丝了然:“昨晚是不是你带人来救我?”
程十三愣了下:“什么?”
看他愕然的表情不似作假,秦惊羽喃道:“怎么,你不知情?那会是谁呢?”
“你在说什么?昨晚有人来救你吗?”程十三面露疑惑,不解道,“据我所知,由于路上遇到阻碍,大夏使臣才刚过边境,应该没这样快到达苍岐啊。”
秦惊羽挑眉:“遇到阻碍?是怎么回事?”
程十三看了看她,如实道来:“具体我也说不太清楚,只听说使臣一行在经过边境云川大峡谷时,忽逢山上滚石,死伤无数,还阻断了道路,只能绕道而行,所以延误了行程……这肯定是有人暗地下绊子捣乱,不想让使臣进宫见那南越皇帝,商议送你和咱弟弟回国之事,说不定,就是萧氏兄弟想出来的鬼点子!”最后那句话,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深恶痛绝!
秦惊羽着急问道:“可知汤丞相是否安好?”
程十三答道:“你放心,丞相只受了点皮外伤,不碍事。”
秦惊羽放下心来,想想皱眉又道:“这是祸事,你却怎说是好事?”
程十三笑嘻嘻道:“我说的是另外一件事——”观察着她的脸色,软了口气,小心道,“是关于萧焰这厮的,你在宫里可能还不知道,昨天他在他的皇子府跟那个容郡主成亲了,还……”
“还什么?”秦惊羽淡淡地问,他一心爆料,却不知道,自己当时就在那宴席之上,耳闻目睹整个婚礼的全部过程。
程十三诧异于她冷静的神色,对她漠然的态度又是不解又是欢喜,脱口道:“还洞了房的!”
秦惊羽轻笑,笑得身子发颤,指着他道:“好哇,你偷看?”
“算是吧,我昨晚守到他们熄灯后才走的,今日一早我还躲在暗处看,那萧焰牵着他的新娘子走出婚房,体贴得不得了!我不骗你,这是我亲眼所见,没有半点虚假!”程十三诅咒发誓地说。
秦惊羽笑着反问:“他成亲洞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