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沉，幽暗寂静的茶间，隔桌而坐的两人低声细语，身影显得有些模糊。
“你是说，那玉面神医已经离开王府？”低沉的声音发自玉冠束发的男子，带着一丝暗哑，俊雅的面庞有些苍白。
“是的，爷，今儿早上刚走，据清兰探得的消息，没有一个月回不来。”轻柔的嗓音低低回应，正是李清兰。
凤凌羽嗯了一声，垂了眸许久不出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爷，都这么久了，您还迟疑什么呢？现在玉面神医不在，正是大好时机，清兰在不知不觉间动手，他定不会发现。”李清兰的声音里夹着些许难以抑制的雀跃，连眼角眉梢也难掩兴奋之色。
她等这个机会已等了很久了。
凤凌羽抬首望向她：“你在他府中两年，他可有曾怀疑过你？”
“没有。”李清兰笃定地说道：“您一直怕打草惊蛇，不准我动手，我便一直老老实实地做好他侧妃的本分，而他对我也甚是喜爱。”
“很好。”他神色清淡地吐出两个字。
忽觉嗓子一痒，忍不住轻咳出声，端了茶水连喝几口才平息了下来。
李清兰这时才觉出他的异样，忙起身走到他身边，近了才发现他脸色的异常。
“爷，您这是怎么了？”担忧之色悉数流露。
“无妨。前两日中了奇毒，已经解了，只是身体尚有不适。”凤凌羽眼底暗沉，将手中茶盏重重置于桌上。
他反复回想了这几日的情景，断定凤凌澈下毒的可能最大，但他有两个地方不解：凤凌澈是何时下的毒？若真是他，为何又要替他将这身上的毒解去？
李清兰却是大惊：“是谁下的毒？”
眼前这个男人的命，她看得比她自己的还要重，也正因为是他，她才甘愿在凤凌澈身边蛰伏下来，做了他两年的侧妃。
“本王心中倒是怀疑一个人，只是此事尚未查清，不能冒然下定论。”
“爷怀疑的那人是谁？”李清兰听得他的话，心里已然按捺不住。
“凤凌澈。”凤凌羽缓缓说道：“不管是不是他，本王都不能再等下去。从明日开始，你便按照之前的计划见机行事。”
“好。”李清兰见他终于要采取行动，顿时展颜一笑。
她一直在等凤凌羽说这句话，已经等了两年，其间多次向他提出要动手，他都不同意，今天终于等到了。
只要除掉凤凌澈，凤凌羽对她的承诺便可以实现。
凤凌羽看她高兴的模样，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面无表情地饮了口茶，问道：“那个宁若璃，她目前怎么样？”
声音平淡依旧，只是李清兰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关切，心顿时凉了下来。
前几日街上遇见的那一幕，她一直耿耿于怀，凭她的直觉，凤凌羽对宁若璃的感情只怕不浅。
她知道凤凌羽深爱着若兮，以前一直苦恼无法得到他的爱，因此当他提出让她接近凤凌澈时，她一口答应，只希望凤凌羽能看到她的一片深情。
若兮死了之后，她一度以为机会来了，却不料他对她的态度依然如故，但她深信只要日子久了，他一定会爱上她。
没想到，凭空冒出个宁若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