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住你了。”安唯一甜美一笑,眼眸弯弯,目光清澈,笑意温暖,“蓝哥哥,再见。”
她转身离开,步伐均匀,但是却沉重到不堪负荷,每走一步都是是当初人鱼公主脚掌生疼,如刀锋上行走,可是人鱼公主是走向心爱的王子,而她却是要一步一步远离她喜欢的人。
仿佛真像他所说的那般走出了他的世界。
安唯一打开门,又关上,动作利落。
到了门外,安子素和苏锦齐齐看向她,她扬着笑,明媚动人,像是夏天的太阳活力无限。
“小一,怎样了,他对你说什么了?”安子素紧张地看着女儿,想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丝异样的情绪,可是她没有看到悲伤之类的颜色。
“没什么。妈,锦姨,我们回家吧。”安唯一摇摇头,伸出双手挽住来她们,撒娇地靠在母亲的肩膀上,“好久没回家,我想妈做的排骨汤了,还有锦姨做的笋子烧鸡,都是我喜欢吃的,说着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见安唯一不想说,她们也没有太过勉强,都说回去给她做好吃的,把她养成小肥妞。
蓝傲看着安唯一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后,心里也松下了一口气。
她走了,真的是走了,回西京市了,这都是他希望的结果,何是还是免不了一阵的失落。心像是被灌了酒一样,又涩又疼,说不出的一种难受与闷痛在心尖上漫延开去。
他终于亲手把她推离了他的世界,从此他们就是这世界上不相干的两个陌生人。她在千里之外做什么,喜欢谁都与他不再有关系。
他看着窗外,冬天的枯叶从枝头跌落。
迟雨姗看着沉默的蓝傲,心里是王五味杂陈,是酸是甜,是苦是涩,都在口腔里发酵。
“蓝傲,既然你做了选择,就不要再把自己往里陷了,这不是你的作风,也是不明智的想法。”迟雨姗坐到他的面前,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握起他的手,放在掌心里,眼眸有些湿润,“蓝傲,刚才我帮你已经把欠你的人情还了。接下来,我也是不会放弃的,我要和你在一起的,真的在一起,蓝傲,我不怕你没有时间,就怕你不给我机会。不管你是看不到今天还是明天,我都愿意陪着你,不要考虑太多,相信我。如果你在半年内还是对我没的一点感觉,我同意分手。”
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也是最大的争取自己利益的让步,只要能靠近他一分,就好。
蓝傲收回眸子,看着她,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悠悠转动,泫然欲泣,娇若雨后的梨花。
他微微一叹气,伸出手去抚上她的脸庞,那眼中的泪水就滑落下来,湿了他的手心:“雨姗,你这又是何苦?明明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欢你,要和你在一起。”迟雨姗将自己手覆在蓝傲的手背上,“求求你了,蓝傲。”
蓝傲似乎再也不忍心拒绝她的请求:“半年,只有半年。”
这也许是让她死心的最好方法,半年而已。
迟雨姗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眼泪,像是急急地大雨,淋漓而下,湿了她精致的面容。她坐在床边的身体顺势就依偎在了蓝傲的宽阔的胸膛里,像只受伤的小兽一样,声声呜咽,那满腔的痛苦,无尽的等待终于有了渲泄的机会。
“蓝傲,蓝傲……”她泪中带笑,婉转轻唤。
他终于肯答应她了,终于让她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终于让她这只在风浪里颠簸的孤舟有了靠岸的机会,终于她有半年的时间去争取。
她会好好珍惜,即使真的不能在一起,她也没有遗憾。
“好了,不哭了。”蓝傲抚着她的背脊,一手擦去她的眼泪。
其实迟雨姗没有什么不好,她漂亮,惹火,大方,能干,而且是他喜欢的类型,如果没有安唯一的话,他会喜欢她的,是吗?
应该是,他这样对自己说。
当安赫哲和欧羽烈拜访了蓝霸宇后,与安子素和苏锦会合,当天就离开了这里,回到了西京市。
回到家里已经刚好碰到晚餐时刻,家里的人一听到安唯一回来了,全都跑出来迎接她,厨娘胖婶,园丁伯伯,司机叔叔……还有家里那只可爱的看门狗都蹭了上来,可见她在家里是多么的欢迎。
“唯一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你走了之后这家里欢笑声都少了好多。”
“就是,唯一小姐,你千万别再走了,我每天还等你讲笑话呢。”
“唯一小姐,你好像瘦了不少,这谁没良心的,敢虐待我家宝贝儿。”
“我好饿,要吃饭。”她真的好饿。
“听夫人说你要回来,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喜欢吃的东西。”
然后安氏一家和欧氏一家齐聚,吃一顿美美的晚餐。
饭一吃过,安唯一就大叫困了,要睡觉,就一个人匆匆上了楼。
安子素很是担心地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心里泛酸:“苏锦,你说这要怎么办啊?小一她太小了,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看着她这样我心疼,太疼了,比当初我那时还疼。”
“子素,这是孩子成长路上必须经历的。而且她已经长大了,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苏锦拍着她的肩安慰着,“想想当初你和安赫哲比现在唯一经历的还苦,你都能撑下来,身为你女儿的唯一也一定能。”
“苏锦,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扯到我身上了。”安赫哲不满地白了她一眼,当初他是让安子素吃了太多苦,一说起这事他就别扭之极,恨不得装失忆。
“看你那德性,有种做却不敢承认?”欧羽烈当然是站在老婆这一边帮忙。
“欧羽烈,你就别五十步笑一百步了,你那时也没消停地折腾苏锦过。”这对两人从安唯一的身上扯到了以前的事,互揭伤疤。
欧亦臣和安郡彦两人对看一眼,无奈地摇头,站了起来,远离是非。
而在楼上安唯一并不知道父母在为她的事情操心,打开门一头就扑到要了粉色的大床上,蒙着被子,咬着软枕,嚎啕大哭起来,隐忍了这么久,为的就是不让父母亲人操心,她一直把纷乱的痛苦狠狠地压在心底,不让自己有一秒的失态,其实她很苦很苦,仿佛吃再多的糖也甜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