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十字架形状的小容器,看不出什么质地,半透明的质壁里装着暗红色的液体,小巧精致。我看了看这精巧的艺术品,又看了看宗祁岚秋,她启齿道:“送给你。”
我不能要。
我迅速判断出来。
唐晓翼走了过来,瞥了一眼那个东西,他脸上迅速蔓延出一抹残忍罪恶的微笑:“……哦?你对宋朴可真好。送她不祥之血。”
宗祁岚秋似乎是真的好脾气,朝他笑了笑:“有你在,不祥也会变成祥呢。”
唐晓翼抿着唇,将项链拽到自己手里,又拖过我背对着他站好,他将项链给我戴上:“承你吉言了。”
我:“……”
又莫名其妙的被莫名其妙的人送了莫名其妙的礼物啊。
“我不能要的,”我捏着那个十字架,很为难的,“我没有财力去买对等的礼物回给你。”
宗祁岚秋双眸闪了闪,笑而不语。唐晓翼说:“不贵的,这个。”
他俯下.身,在我耳边说:“一个晚上,就够了。”
我和唐晓翼走出会议室时,宗祁岚秋正站在走廊拐角处,似乎在和谁说着什么。我和唐晓翼要回总管办公室,就必然要经过那个拐角,我们俩走过去时,宗祁岚秋眼角余光扫到我们,便停止了说话,与她对话的那人则笑着和我们打招呼:“会议结束啦?辛苦了。”
华清璃。
他倚着墙壁站着,一双碧绿眼眸当中波光流转,笑吟吟地瞧着我和唐晓翼。
唐晓翼抬起下巴冷冷的乜视着他:“我记得已经给你结了账了,如果你自己走不了的话,我会安排后勤部的送你离开。”
我站在唐晓翼身后,抱歉的看了一眼华清璃,希望他不要因为唐晓翼这孩子气的话而生气。
华清璃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知道啦,多谢总管的关心,我再和宗祁小姐说几句话就走。”
宗祁岚秋始终背对着我和唐晓翼,一言不发。
“希望你可以赶紧离开。”唐晓翼高贵冷艳极了,把我的袖子一拉,“宋朴,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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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和同龄的异性,一起出去旅游。
两个人,两个背包,在飞机上并肩坐着。我困顿至极想要睡去,天性当中的警觉却令我一直保持清醒。舷窗外头的洁白云层蔓延,淡蓝背景,柔和的仿佛来自天国的光。
我转过脸望着窗外,手指抚摸着那个新戴上我脖颈的十字架。
商务舱里的人稀稀落落,安静的在做各自的事情。右方,隔了一条过道,清冷白皙的单眼皮女孩,戴着白色耳机,捧着本外文小说在看;穿格子衬衫,寸头,面庞干净,表情温和的中年男子;一个成年女性,卷发,戴眼镜,纤细手腕上缠绕着一根朱红手链。我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坐在我身边的唐晓翼。
他偏过头靠座椅上,双目阖起,呼吸浅而平稳,应是睡着了。我默默地看着他,移开视线,望着正前方发呆。
好奇怪,好奇怪。
在这个时间上,我和唐晓翼,还有这些人,搭乘这架飞机,穿越云层和空间,去到另一个地点。新的开始。地点的转换犹如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