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起,宋家人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母亲对我疏远起来,她开始对我恶语相向,对我表现出极度的厌恶与排斥,我对她的亲近也在这日复一日的碰壁当中被消耗殆尽。我无法理解为什么素来温和的母亲会突然性情大变,我把一切都怪罪到那什么无趣的“小女”身上,为什么我要是“小女”?我如果不是“小女”,是不是母亲对我的态度不会发生变化?是不是她依然会很爱很爱我?这么看来,“小女”真的是没点意思,不好玩,不好玩。
宋家人则对我表现出极端的复杂情绪。宋寅容一会儿对我谄媚一会儿对我恶毒,我懒得在乎这么多,索性我与他本来就交集甚少,他又出自旁支,虽然在长老院位居首位,但其实实权比长老院里的直系长老要少得多,整个长老院还是听太奶奶的统率。太奶奶一介女流,在宋家这样的以女为尊的地儿那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她一贯讨厌我,这件事以后除了更加讨厌我以外,也没什么别的变化,但是,就是有变化,我也说不上来。
我在这样的环境里度过了三年,之后我们一家三口便被从宋家除名,放逐出了家族。没有原因,至少我不知道原因。
又过了四年,我的父亲去世。
又过了两年,我辗转来到镇丽。——这一切开始的地方。我的祖先诞生的地方。我的祖先死去的地方。我的宿敌——杀死我祖先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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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时,头痛欲裂。
眼前有发昏的迹象,我摇了摇头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是在洗手间的地板上,晕倒了……?
可能是因为低血糖吧,毕竟我没吃早餐。
我视线移向一边,看见一角熟悉的衣服,再往上看,唐晓翼正跪坐在我旁边,捧着一本《失乐园》在看。他目光专注至极,纤长羽睫翕动不动,似展翅欲飞翔的鸟儿羽翼,那眼神好似在欣赏情人美妙的胴.体,游弋过娇美女体的每一个角落,鉴赏玩弄着那造物主所能创造出的最优美最匀称的线条与弧度。这个人仅仅一个垂眸,都令人感觉是风情万种。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人,能仅凭姿色就让人觉得正是人间妩媚四月天。
我动了动,想要起来,唐晓翼连忙放下书,伸出手臂将我扶起来,似乎是想让我靠在他怀里,我推着他的胸膛拒绝了。我和他的关系还没有亲近到我可以随便躺倒在他怀里,我心里的界限很分明。
唐晓翼察觉到我的抵触情绪,也不强迫,确认我可以自己坐好以后方才撤回手,捡起《失乐园》放在一边的矮柜上:“你怎么回事?我一进你房间就看见你倒在洗手间里,要不是我懂一点儿急救常识,发现你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有点低血糖,我就要把你送医院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昨天晚上经历了什么不愉快的梦境么?”
“不是梦。”我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绝对不可能是梦,那触感那么真实,而且还有碎片,怎么可能是梦?它昨天晚上的的确确真真实实的发生了。还有我的印记,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