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盯上小姐,是因为小姐是‘小女’的继承人,而「七碧桃」仅仅是延缓衰老速度而已,只有融合了‘小女’,才能达到真正的永生。”
华言鸦说到最后,音调莫名的上扬。
“至于如何融合‘小女’……说出来,小姐可能会觉得不适呢。”
我抬眼看向华言鸦的方向。虽然看不见,但我隐约感觉到他在笑。
“……与‘小女’交|合。”
乐声激扬起来,舞台上那人的动作也加快了,提起阔袖飞速旋转起来。他抛起木扇又接住,再次抛起,转了一圈又接住他的脚重重一跺,舞台都为他而震撼。随着他收脚立定,垂袖不动,乐声也猛地刹住了。
华言鸦鼓起掌来。
啪,啪,啪。
“跳得好!”只有他在叫好。
我已说不出一句话了,舞蹈我并没有看进多少,我的注意力通通被华言鸦吸引过去了。他挑在这时说话,想来是故意的。
舞者向我们深深一礼,向前在舞台栏杆外站定,然后跨出栏杆,向下一跃。
“啊!”我尖叫了一声。
篝火随着他的下落而熄灭了,幽微里有“蹭”地一声,规律的铃铛声响了起来。丁零,丁零,丁零。丁零零——丁零,丁零,丁零。丁零零——三声短,一声长。接着有轻微的尺八声,低沉沙哑,和着铃声。又一幕音乐剧于黑暗中开幕了。
“《涅槃生》(2)”华言鸦又解释道,“仅有华氏了解乐谱。”
舞台下亮起了一盏盏圆形小灯,原本流动的水面此时冻结了,供人在水面上行走。仍然那名舞者,抛去了墨绿外套,仅着白衣,手中锃然一把利剑,那剑正在燃烧,烈艳火光包裹住纤细剑身。他在跳跃、翻滚,身形矫健动作有力。一把火剑由他挥出暗色残影,白衣拂过火色,令人忧心是否会被火点燃。
乐声急促,泛出惨烈挣扎的底色。
“就像你一样,小姐,”华言鸦摸着下巴,“你也在苦苦挣扎,但是逃得出去吗?”
阴阳怪气。
我看了他一眼,他对我笑了一下:“不过,只要华氏还在,就会守护小姐到最后一刻。”
说是“守护到最后一刻”,可是看他这样玩世不恭的表情和动作,我直觉最后还是要靠自己。
“这么说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他太漫不经心,我决定我要掌握主动权一回,“华氏为什么要保护宋家啊?”
华言鸦沉默了。
乐声归于沉寂,舞者将剑倏地插在水面上,火光熄灭隐去,原本冻结的水面裂开了,波澜迭起。
《涅槃生》结束了。
“好!”我鼓起掌来,存心要叫华言鸦发窘。我颇为耀武扬威,幼稚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舞者立于波澜之上,向我微微行礼。他拔出剑来,一松手,剑便消散于空气之中。他提起衣摆向我走来。他戴了惨白的面具,其上以红线细细勾画着图案。两颊画了小三角形,尖端朝上,额头中央一枚假眼,空空地睁着,艺术手法颇有古埃及遗风。
〔注释〕
(2)《涅槃生》为杜撰之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