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男子在一栋排房前停下,抬起头仰望着排房的顶端,那里孤独悠远地徘徊着一面米字旗。我看着他堂而皇之的推开大门登堂入室,内心汗颜。
喂喂喂你们外国人这么随便嘛……私人住宅怎可乱闯……
“愣着干嘛,进来啊。”男子在门后看我,我听话的走了进去——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他领着我走上顶楼,沐浴在微微的风中,一轮落日正在泰/晤/士/河上缓缓沉堕,河水是血腥的红色,翻滚着金色的碎片。他眯起眼,仿佛在仔细倾听着什么——
飞鸟暗哑的嗓音。
情人亲密的耳语。
盲人拐杖叩击在地面上的哒哒声。
有一只博美白色犬沿着河岸欢快的跑过去。
教堂敲响了六点的钟——
“我知道了!”他猝然低喝一声,飞奔下楼,我赶紧跟上他。奈何外国人人高腿长,一步顶我三四步,眼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远,我脚踝猝然一扭,腿一软跪在地上。刺耳的刹车声猛然在耳边爆炸出来——
“小姐!”
隐隐熟悉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抬头看去,对上一双蔚蓝的双眼……
好像是那个什么罗德伯爵……?
他从车上下来,脸上全是焦急神色:“小姐,您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我刚想拒绝他,之前跑出去几百米的男子又倒了回来,冲着罗德大喊大叫:“莫尔斯菲伯爵!行个好,带我们去Dvice医院!”
车在伦/敦城区里风驰电掣。
罗德亲自驾驶,飙车都飙得叫一个艺术,我和男子并排坐在后座,男子烦躁地扯着衬衫领,领带差不多被他扯掉一半了。我很想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看这肃杀紧张的气氛……我选择闭嘴。
Dvice医院离我跌倒的地方不远,罗德一连拐了几个弯踩下刹车,男子打开车门大步流星的走进医院,抛下我和罗德独处。我局促不安,揪紧校服下摆,罗德在后视镜里看我,倏然一笑:“小姐,腿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里看看?”
我没钱不去……
仿佛看透了我的心事,罗德一只手搭在车窗上,另一只手抛着车钥匙玩,唇里吐出话语来:“如果我没猜错,小姐您应该是为了某个任务才来英/国的吧?任务地点就是Dvice医院,现在医院到了,为什么不去看看呢?”
我简直惊罗德为天人,磨磨蹭蹭的下了车,面对后现代设计的医院门面只剩下无语凝噎。刚刚那位早就消失了,我完全是举步维艰,下直升机以来的自卑感愈发强烈。
没有别人的帮助什么也做不了。
只会拖后腿。
最后落得个无可救药的下场。
天生需要照顾的生物。
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