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文宣刚走近风雪楼,那铺子门口就已闹腾起来了。一个黑人小伙狼狈地抓着一只葵花鹦鹉的鸟爪,眼角余光瞥见我们俩竟然不忘一笑:“哟好久不见啊沈部长!”
“我们上周才见过,查理斯部员。”沈文宣反弹回去,黑人小伙查理斯很不好意思,他一分神,那只葵花鹦鹉顺利脱离他的桎梏,张开双翼扑棱棱地飞走了。查理斯骂了一句“shit”,回过头灿烂的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齿:“你们中国不是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三秋不见,如隔一日还是什么来着?”
“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强迫症驱使我抢在沈文宣之前出言纠正,查理斯毫不在意的摆摆手:“管他是三秋还是一日,部长等你们很久了。”
我不明所以——怎么着,这个任务还关其他人事?
沈文宣点点头算是敷衍,拉着我往风雪楼里走。一进风雪楼先被18℃的冷气洗礼,冻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风雪楼里光线十分之明亮,照得人的头发丝都清晰可见,我只往旁边看了一眼就有点合不上嘴,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戴着协会的徽章。
第一次进协会那会儿我因为徽章问题遭遇了挺大的尴尬,因此对这东西挺敏感的,大街上有个什么人戴着相似的徽章就会多注意几下,不过协会里并没有什么“出个门也要戴上我的徽章来风光一下”之类的小伙伴,因此能与同行萍水相逢是极难的事情。这会儿突然一下看到这么多颜色不同但形式上完全统一的徽章,我真的是感觉……一双眼睛看不过来啊。
那边倚在栏杆上喝罐装啤酒的一定是后勤部的姑娘们,那身材那脸蛋,随便一个站出去都是活着的衣服架子、性/感女神、梦中情人;这边几个围着桌子打扑克的一定是图书馆和科技部的人,一个个拼命在脑子里推算着赢牌的概率与方式……哎哎哎你们搓的是麻将啊?好接地气……
我目不暇接颇有乡巴佬进城感。沈文宣一直闷头拉着我往前走,我们俩走到了风雪楼的最深处,一架海棠春睡图屏风前,我看见了——
洛基威风凛凛地蹲踞在屏风前,毛发根根顺直下来,瞳孔没有焦距,纯粹至极的黄金色。说句实话,它看起来真不像是个动物,倒是更像妖怪一点。
它见到我,首先轻松地寒暄一句:“好久不见了,小姐。”
——嗯,一年之久……
洛基的口气莫名令我想起刚刚的查理斯,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接下来由我接手小姐的护送任务,请跟我来,”洛基站起来抖擞了全身毛发,眯起眼睛,白得接近透明的睫毛轻轻一抖,“安迪瓦兰队长已经在下面等我们了。”
——安迪瓦兰队长?
我非常不愉快的想起了那个高大阴沉的外国男子,光是想想就觉得有点想笑,他不会还那么阴阴柔柔吧?
沈文宣对我做出告别手势:“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