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越暗暗咬牙,再次把电话给挂掉了,难得口气不善道,“都住院,都不****的事。”
苏颖心里唏嘘,这句话,他要是早几天说,该有多好,可惜,如今说来,已变了味道。“明天,你不出差吧。”
韩越顿了下,大概也猜出她要问什么,“明早要出去视察,下午才能结束。”
言外之意,这民政局还是去不成?
苏颖有一下没一下地啃噬着自己的拇指关节,沉默了一会,突然道,“要不,我明天把离婚协议打印出来,你先签了,证件都给我,我自己去办理……”
“吱……”
车子毫不遵从交通规则地在路边停了下来。
苏颖看了眼,这里似乎不能停车,“喂,你不怕被开罚单啊?”
韩越不说话,一脸阴沉地将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看着前方,周身散发出一股可怕的戾气。
苏颖下意识地禁了声。
良久,韩越才最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没我陪同去民政局,你别想我签名。”
苏颖骇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一股黑道般的狠意。看他那样子,是要拖下去了,但事情是她最先提起,最不能毫无颜面地不了了之,她抿抿唇,同样口气阴冷地说,“那好,你何时有空陪我去,说个准数吧,我不想没底地一直等着。”
韩越捏了捏鼻梁,“等妈从F市回去之后的五天内……嗯……五天内。”
说完,他冷着脸,一个招呼都不打地猛踩油门……
翌日,韩苏二人相携来到机场,光看着他们手挽手的样子,还真瞧不出两个是要离婚的人。
那是被韩越强行拉住的,说是总不能伤了长辈们的心。
苏颖虽不是极品孝女,但是对父母的话,大多时候还是言听计从的,更是尽可能地顺遂他们的想法,不然,当初也不会去和韩越相亲。
所以,她默许了。
被韩越厚实的手掌盈握的感觉,竟让她心底眷恋,细细数来,他们能有这样的动作,也不过半年……
正恍惚着,就听见有人扬声唤着,“嗨,小颖乖乖!”
苏颖自然而然地嘴角浮起一抹笑,能够这样叫她的,只有从小就疼她的韩家姑姑了。
她从韩越的掌中,抽回了自己的手,虽然从手上传来一刹那的凉意,继而席卷脊背,但总要习惯的。她快步迎了上去,“妈,姑姑!”
她伸手就要抢过母亲的行李箱,身后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抢在她之前,夺过了那箱子。“妈,姑姑。”
苏母和韩家姑姑对视一眼,就听韩家姑姑并不收敛地高声道,估计是有心让苏颖和韩越听到,“瞧你瞎紧张地,大半夜地给我打电话,搞得我失眠,现在不挺好?”
苏母瞪了她一眼,“失眠?就你那性情,你要是失眠那也是睡太多了!”
韩家姑姑性情爽直,有什么说什么,都说心宽体胖,正是韩家姑姑的写照,外人见了她和苏母,都会诧异为什么身材如此悬殊地二人会一直维持这么好的友情。
韩家姑姑挽住苏颖的手臂,“小颖啊,韩越那小子没欺负你吧。”
苏颖有些哭笑不得,就算欺负了,她还能真的说出来?“没,他对我挺好。”
这时,率先走在前面的韩越,不着痕迹地放慢了脚步。
“嗯,韩越那孩子就是那样,话少,凡事自己特有主见,也从来不和别人争啊吵的,说好听的,那是脾气好,说难听点,就是闷马蚤,小颖,有啥闹别扭的,多担待他点,实在心里不痛快,跟姑姑说!嗳,你不在前面走吗?怎么走着走着,跟我们并排了?去去,先去开车去,我们女人要说点悄悄话。”
看着韩越埋头,不吭不响地大步走开了,苏颖失笑,这世上,就是一物降一物,韩家姑姑才是最能整治韩越的人。
自从接机后,一路上四人聊家乡、聊亲朋、聊八卦,氛围不错,不止不错,应该是很好。
苏颖还记得,一年前父母来F市的时候,她还和韩越之间相敬如宾的,为了在父母面前强行表现夫妻情深,连笑起来都觉得虚伪僵硬。
可现在,她可以很随性地笑,甚至在某句调笑后看向韩越的眼神,都不知不觉习惯性地带着媚态。
“妈,爸怎么没来?”
苏母还没说什么,韩家姑姑便开口道,“他来了,我不就成了电灯泡?”
苏母恶狠狠地瞧她的额头,“碎嘴!你爸他最近在忙交易会的事,我就说他,整个贸易中心没别人使唤了,还要他一把年纪地张罗?”
苏颖失笑,“爸那是图个生活充实。”
一说到工作方面,韩家姑姑扒着驾驶座问,“小越,你现在到啥级别了?前几天问你爸,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地说,让你自己闯,我就没见过这么冷血的爹,自己有的是关系,也不帮你跑跑!”
韩父曾是军内转业的副师长,军衔上校,现在当地做国土资源局的局长,算起级别也算是副厅级。
虽然在当地,韩家的关系网络算是遍布各个机关行业,但毕竟那是个二线城市,年轻人总是这样,喜欢往外闯,虽然韩越从来不说什么,但在他心底里,他已经为自己的孩子勾画了未来:一定要走出国!
只是孕育孩子的计划……
他闭了下眼,抛开这些有的没的,就听见韩家姑姑又在他耳边说道,“你现在还是正科级?”
“嗯,下个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