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倾宇一双眸子无辜的眨了眨,抿着嘴角道:“我只是派人跟着你的贴身侍卫来着,没想到他这么不小心。那个家伙就是太实在了,改天你得说说他。”
莫桐未直翻白眼,都会来这一套,可怜林子成那样正直的男子被莫凌晨和风倾宇这样邪恶的男人盯梢。
“你要让我在清公馆住几天?先派个人去跟林子成说一声吧,否则会引发临安军中大乱的。”
风倾宇啧啧道:“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你真当临安军中的人都是一些俗物啊,等等吧,不用说再过两日自会有人到我清公馆里要人。”
“你打算那时候再将我交出去?跟他们回临安城?”
风倾宇一扒眼前挡眼的发线,无赖道:“我打算死不认帐。”
莫桐未当真彻底无语,双手亦上去扒了扒他的发:“这头发该剪了。”
“嗯。”攥着她的手在嘴边亲了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笑了:“不是说过了么,这发只能由你来剪。”
“那明天我就给你剪剪。”
风倾宇嘴角微微上扬,那样子像是要微笑,可是眼里却只有一种凄惶的神色。静声喃喃:“你知道我多想你吗?每天夜里只要一静下来,脑子里便都是你的影象,然后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眠,我会想你在干什么?你的心是不是很痛?你会不会由此恨我?伸手摸到身边一片空寂,才发现从来没有真正的拥有过你,你从来都不肯多在我的床上多呆一会儿让我抱着你入睡。”他的眸中滑出一道晶亮的液体,一出眼眶当即被她的心接收,那样灼人的温度烫得她心疼。他却不肯停下,非要将几日积攒的话说完:“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未这样恐慌过,想见你,时时刻刻都想见到你。却忽然不敢面对我亲手将孩子毁掉的事实,是啊,你的心怎么会不痛……当时的恐惧你一个人又怎承受得了……你是怪我的对不对?”
莫桐未摇头,拼命的摇头,她想说不怪,喉咙哑了哑却忽然吞吐不出只言片语。他们的孩子还在,此刻就在她的腹中,却只能干干看着他掉泪,一颗一颗砸到她的手掌上。他那样温柔疼惜的面容仿似她是他一辈子的信仰。
她将手掌捂上他的嘴:“风倾宇……不要说了,这事谁也怪不得……他跟我们的缘分还没到,到的时候自然就会来了。我不怪你,从来不怪……”
风倾宇揽紧她,埋首进她的脖颈里,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觉得有温热漫滑进她的身体里,沿着她的脖颈一路蜿蜒到胸口,触而生怜。
时过半晌,车内非常安静,司机一心看前方的路,都是经过高级训练的高级警卫,不用交待自是不会吐露一丝所闻所见。一心看前方路况。
现下的时辰,城门早已关闭,官道上静寂得不见一辆过往的车子。偶有灯火闪烁进车内,一闪而逝将人的脸颊割裂出一道光影,湮灭之后再次陷进朦胧的黑暗。
莫桐未缩在风倾宇的怀里,被松软的棉被包裹着,真真是少有的安心,眼皮瞌了瞌,越发的沉重起来。掩手打了一个哈欠,更往他的怀里靠紧。
风倾宇下巴磨蹭着她的头顶,抱得她紧一点。低头看时,她已经冥迷得就要睡去。嘴角弯了弯:“睡吧,还有好一会儿才能到。”
莫桐未惺忪了眸子,迷糊着问:“城门关了怎么办?”
风倾宇捏捏她的鼻尖,轻呵出声:“傻了吧,城门关了还能不让我风倾宇进了?我看这个月的饷银他是不想拿了。”
莫桐未猫一样的咕噜一嗓,就已经睡熟了。
梦里似乎被人悬空抱起,略微颠簸了一会儿又仿似着了地儿。大床十分松软,就像埋身于云朵之中,一种熟悉的清爽气息一直氤氲在她的唇齿间,就在梦里,似有人细细的吻她……
许放听闻风倾宇回来了,而且还带了一个人回来。
问他:“带了谁回来?”
张叔摇了摇头:“包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实在看不出模样。”
许放眉头一蹙:“安置在哪间客房了?”
张叔一拍脑门,才想起还露下一个。一颌首道:“啊,是带回两个,先前警卫就带回一个,送入三楼的客房了。后来七少也带回一个,就那个‘粽子’,被七少带到自己房间里了。”
许放神色一暗沉,大步朝楼上踱去。不用说,一定是将莫桐未带回来了,七少当真是受了什么蛊,越发荒唐了。
风倾宇刚给莫桐未脱了衣服,门就被人敲响了。俊眉一拧,一定是许放听张叔说了什么。拉过被子把她盖好,顺手脱掉西服外套,一边解衫子的袖口扣子一边踱去外间开门。
果然是许放,站在门外脸面晦暗:“七少,属下听张叔说您带回一个朋友,怎么不送进客房?和七少一起怕是多有不便吧?”
风倾宇已经成功的解开一侧扣子,漫不经心的抬眸:“有什么不便?”嘴角一扯,邪魅衍生:“你猜得没错,就是莫七少。她不仅今夜同我睡,以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都要住在我的房间里。你若真想不出什么罗乱,就从今晚起将清公馆给我安排好了,这幢楼其他人不得入内,安排几个专属人员这边侍侯着,交待明白了,要是敢闯入我的休息室的,直接拉出去毙了。不用来跟我求情解释。”
“七少……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出去!”
门板一合,所有的劝阻都被隔绝门外。虽有诸多忧虑不满,但凡风倾宇指派的任务就没有人敢去懈怠的。许放连夜整合出几个专属人员,进行了一番特别交代,对整个清公馆的生活秩序都严加导控起来。上次风倾宇当众亲吻莫桐未的事已经在清公馆内激起轩然大波了,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安抚。现在又来这么一出,势必要安置得极为妥当,定不能让人发现七少的一点瑕疵乖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