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雨势的猛烈,许放拎起伞冲进雨幕中,跑过去为他撑起伞。抹了一把脸上冲刷得睁不开眼的水渍,劝:“七少,这样淋雨是会生病的,还是进去吧。”
风倾宇紧抿着唇,盯着地面上被雨柱砸起的水窝窝,伸手推开许放撑起的伞。轻道:“你进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会儿。”
许放如何会肯,再度举起手中的伞为他摭上。
风倾宇被雨水迷离的星眸一转,和着雨声费力的咆哮起来:“我让你走开,走!”
许放攥着伞柄的大手泛起青白,一双眸子冷热混合,任谁亦分不清是泪是水。默默的提着伞返回厅内。这让他想起那次在临安城的城门外,当时夜里也是下着翻涌摭天的水汽,他就这样呆立在雨中凝神。只怕此刻心中复加的痛,就连那时也远远不及的。
七少何其倜傥何其缜密的一个人,竟也被情丝缠紧,只怕会如菟丝绕紧树灌一般将他的血脉一起勒断。
风倾宇抬起头望着纷扰的雨幕笑起来,男性轻恬的笑声混淆在雨水中,一起被冲刷进尘埃里。还有俊颜中泻出的苦涩。没人能体会当他抱起小男孩的那一刻心里涌出怎样的疼意,他爱她,只怕爱得骨血都已图腾上了她的气息和味道……奈何这一刻却感觉统统的失去了……天知道这一刻他多想她能将他揽进怀里,贪婪的吸取她身上的温度……
不出众人所料,时过半夜风倾宇开始发高烧。整个人被烧得朦胧不清的,嘴里不停的碎碎念叨。不清楚的人自然听不出他念得什么,许放搭耳一听,就已听清他混沌的齿音吐出的是个“未”字。一遍遍,大半个夜过去了也不见停下来。
只怕他的心里,早已想疯了她。
许放急晕了头,驱赶着一群医生候在风倾宇的卧室外,赶羊一般。瞧他眸子中的那点燥色,只怕风倾宇稍有点不测,他就能当场崩了他们。
针也打了,药也吃了,风倾宇就像有意逃进梦中的一片世外桃园一样,那里或许有芬芳的草木,绚丽的花色,还有……痴念的女子。直到雨停了,太阳灼灼的升起来,却不见一丝醒来的意念。就连喉咙都叨念得嘶哑,那个如同按了单曲循环的“未”字,更加浑浊撕扯。
许放爆怒的启门出来,一把揪起一个医者的衣领咆哮:“都******什么医生,七少好好的一个人就没人能治过来的么?他这是怎么了?是单纯的发烧还是其他?”那个瘟疫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哪怕将他扎得赤血淋淋,也不能近身图染七少半分。不能……
医者瑟瑟的再抖一回,惶恐道:“七少状况不妙,再检查检查看吧,最终如果确定不是受了风寒的症状,只怕……”
“滚,通通给我滚出去,再敢胡乱谗言半个字,我一枪打爆你们的头。”
风倾宇身染重病,昏迷不醒。再加上之前亲身接触过感染瘟疫的孩童一事也不径而走,外边人便枉自揣测起来。
风七少或许也已不幸染上瘟疫的传言漫天纷飞起来……
这个豁口开得极大,犹如猛烈的过堂风吹进来,一时竟挡也挡不住。
许放大力盘查,尽可能扼杀一切妄自揣测的端口。这等有损清允军威和七少的不利传言,哪有任之存之的道理。
清城的十几省边界再远,离临安城也不过那么远。一场大风似就能吹到的地儿,即使没有人特意趴在莫桐未的耳根边说什么,关于清允军东南两省刮过的咸风还是浸进她的眼眶,一时间心里倒也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是晚饭时难得说兴起让下人拿了一瓶好酒过来,跟白芍一起咕咚咚的下去了,本来她称千杯不醉的,这一次却早早的醉得一踏糊涂。
白芍和林子成一起扶着她上去睡了,一沾了床面,翻个身就睡了。软棉的锦被裹着英挺的戎装,色彩绚丽。轻瞌的眉眼自然的颤动两下,一双睫掩去氤氲的清亮。
林子成静寂的看了她一眼,转首唤白芍出来,他觉得她需要静一静。
出了门,白芍感叹:“人只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容易醉了。如今风七少承受那么多苦难,她嘴上虽不说,心里还是心疼他的。”
林子成沉顿了一下,再开口执了请求的语气:“待我们七少同白小姐成了婚,一定要盯紧我们七少,不要让她再沾酒了。喝酒伤身,只怕对她及腹中的胎儿都不利。”
“林副官对桐未还真是有心。”
林子成眸光微垂:“这是我们做属下的应该做的。”
临安军督军莫桐未大婚,各军有头有脸的人物纷纷前来观礼祝贺。
莫公馆一时间上上下下忙作一团,洋溢沸腾的喜悦自是无法言说,只怕整个临安军也没有比七少娶亲延续子嗣更重要的事了。
公馆建筑本就辉煌宏大,一经整翻之后更是掩不信的华丽恢弘。进入公馆内的高官显贵各各赞不绝口。只看这气场和派头,就知这位白小姐在莫七少心中的重要性。虽说是一个没有显赫背景的平常女子,还能得到莫七少如此青睐,可见情意一般。
莫桐未推开画妆间的门进来,白芍已经换上了西式的婚纱。一身洁白的缀地长裙,蓬松松的为白芍玲珑的身段渡上一层飘渺的美意。妆容也画好了,不会太艳也不会太素,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白芍之前的工作,在她对美的造诣上还是做了不少贡献。
一身笔挺西装的妖娆‘男子’嘴角一弯,操手立到画装前的柜子上,爽朗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