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一紧,沉声问:“你知道她这样做的目地是什么吗?”直觉事情不会这样简单,她已经凶残到了几欲灭绝人性的地步,目标恐怕不止当个临安督军这样简单。
慧心讥讽的一扯唇角,肯诚道:“我倒怀疑她是想坐拥整个天下,愚昧啊,这个民国早晚是要被新时代的气息吞噬殆尽的。这样苦苦挣扎到头来还不是徒劳。”
莫桐未一路心神不宁,默然的走在通往山下的石板路上,脚下深一脚浅一脚。慧心的那句说一直在耳际游移不去,她说得没错,这个民国早晚是要被时代更替辗转进战火的烟云里。那么她呢?要怎么办?
风倾宇呢?
他一个督军又要如何?命运会怎么的排编?
若问卿心?只望一生君安。
白芍走出一段距离又停下,再回头,莫桐未已经落下一段。一副神思冥迷的样子,显然心事重重。摇了摇头退回去,担心问:“桐未,你这是怎么了?一从进安寺里出来就神不守舍的,是太太跟你说了什么吗?太太冷漠是冷漠了点儿,许是因为出家修行的缘故,实质心里还是疼你的。”
莫桐未被她三言两语唤醒,扯动干涩的嘴角,喉咙也泛起疼意。
“嗯,我知道她是疼爱我的。”这个慧心同她有一样的灵魂,在民国的异世里同她最为亲近是一定的。
“既然知道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是太太跟你说了什么不高兴的事吗?”
莫桐未看着白芍一张素静安然的脸,这是一个多么善解人意的女子啊,即使经受了诸多苦痛的折磨,依旧善良如斯。只怕至死也不会想到,那个莫桐未早已背叛了她们的友情。
白芍彻底被她古怪的神色搅晕了,一再追问:“到底怎么了?桐未?发生什么事了吗?”
莫桐未目视远方,答得模棱两可:“没事,能有什么事情呢。”
虽是这样说着,思绪却一再悠远。最初来民国时,清允老督军葬身火场的事一查清,她便被震了一震,被莫桐未这样的心思震撼。如今事情只怕远不会那么简单,如果一个女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能不择手段的杀死身边所有最亲近的人。那么,她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呢?
那个莫桐未果然是本事,临安军有莫凌晨这样出彩的人物,还能使莫老督军将临安军督军一职交给她。可见,城府和心机都非见一般。
事情基本上有个梗概了,两人却没有打算即刻回临安城。决定安心的在这里住上几日,这里是山下的小镇,人流并不旺盛,再者山上又有进安寺压顶,也算清静。
白芍觉得在这里住几日挺好,毕竟军中事宜实在太多了,整日这样奔波就不见停歇。一个女人还怀了孩子,时间久了任谁也吃不消。
“这次你的决定算做对了,就该在这里闲暇几日,不为了你,也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
莫桐未将杯中的茶饮尽,冲着她微微的笑:“是啊,在这里清闲几日。真是忙够了,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其实她更要在这里将一切思及整理明白,直觉事情不简单。
“孩子他爹会来看你吗?只怕风七少会想疯了你吧。”
莫桐未不答她,岔开话题:“我上次让你思及的事,你想得怎么样了?”
白芍面上一红,敷衍:“什么事?我不记得你说过什么。”
莫桐未捏着茶杯淡淡的瞧她,知道她是有心避及。不理会她,直言道:“就是你与林子成的事,那个是个好男人,只怕错过了,再寻就难了。”如果她闪人退出临安军了,总也要给她找个归宿才对。这样倾心交付的女子,值得她费点心思。
白芍站起身,借故出去。“茶喝完了吧,我去打点水进来。”走到门边又回过头,神色微许伤感,悠悠道:“我在韶华时就已将白头许给阿离,如今生死隔断,只能走到哪里算哪里了。”
莫桐未执着茶盏,静默半晌。这样的女子倒是重情重意,莫桐未啊莫桐未,你简直就要负尽天下。难怪,就连老天都看不过眼,收去你的生命。
“看到我七哥了吗?”风子心从楼上下来,逮到一个小丫头问。
“回九小姐,没看到,七少一早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风子心点点头:“下去吧,没事了。”
几步踱到沙发上,怎么想也不是那个味。自打上次从西平军回来,嫣然姐就一直没有音讯,不说杳无音信也差不了多少了。
七哥的婚礼不来也就罢了,她对他情深意重,那样的场面见了难免会伤情。不过事情已经过去几天了,也该来清城转转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女子一边向外走,一边自言自语。
“去哪里?还非去不可的架势?”
风子心眼前一亮,风倾宇正一身戎装的从门厅进来。一边走一边扯掉手上的帕子。她几步踱过去:“七哥,我想去看看嫣然姐,这么久了,也不闻她的消息,心里不太放心。”
风倾宇眸内一静寂,再看她,扯动嘴角安抚:“不如先去庄府问问,或许已经回来了,只是没过来找你玩罢了。亦或最近比较忙,捎信给庄府带过好。这样冒失的跑过去不好。”
经风倾宇一说,风子心倒也觉得是这么个理。毕竟之前去西平军,张段良都是不欢迎的。只怕现在去了,更加不会讨到什么好脸色。
退让一步说:“好吧,我先去庄府问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