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桐未从他怀里出来,借着月光打量他。必竟是个男人,又是单身惯了,倒也一点端倪都不曾察觉。
她便随意编了谎子搪塞:“谁知道呢,估计是这里环境清净幽雅,适合居住吧。”由其林子成怕她被陌生的客流叨扰,故意包了大半个店面。客房的这半边平日除了她临安军的人,几乎不见外人。
风倾宇扳正她的脸端详,一本正经:“果然是很适合居住,这样细瞧了,脸面没有多少变化,腰身倒是有些粗了。”
莫桐未撩起长长的围脖下摆缠上他的脖子,恐吓:“风倾宇,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勒死你。”
实则他就是有些夸张了,现在腹部不细看根本看不出太大的变化。由其冬季又穿了厚重的衫子,能看出水桶腰的趋势便怪了。
风倾宇不过逗弄她玩罢了,扬起秀丽的眉毛,笑得山谷中的花一般。带了清爽的薄露,响彻整段沉寂的山路。接着顺势枕上她的肩,软软的问:“你这是意欲谋杀亲夫吗?”
“杀你是便宜你了。”
风倾宇拉下围脖,却不死心,坏心眼的问她:“这样还不死心,莫非真想先奸后杀,杀了再让别人奸,接着吊起来?你到底是不是我风倾宇的女人啊,这都傻到什么份儿上了,肥水流进外人田当真就不觉得可惜么?”
莫桐未心里憋屈的很,一掂脚勾到他的耳朵。风倾宇嚎嚎的叫着压低身子贴近她,其实也没有多疼,偏偏就能作出痛不欲生的样子。
“莫桐未,你还来劲了是吧?当别人身上的器官都不是血肉铸成的么?”
莫桐未恶狠狠的笑:“活该!”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
风倾宇流光四溢的眸子一下静下来,像亘古的银河,流进她心里:“当时如果不那样,你会肯陪我安然睡上一夜吗?你若至始不来,我风倾宇怕也挺不过,这会儿同你魂魄相会也说不定呢。怎会给你机会在这里变着法的折磨呢?”
莫桐未缓缓松开,触及他皮肤的指头很灼热。再抬头,又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你做事那么隐晦,一腔算计只管放在心里任全世界猜想,还惦记着别人干嘛?你能谋划全世界的步伐,就撑控不了自己的生死么?”
“我的生死由你莫桐未撑控,要生要死都是你说了算。再者不假戏真做一点,当你那比狐狸还精的三哥会信么?我倒怀疑你顶个南瓜脑子想什么呢。不过将我们两个大男人玩弄于鼓掌算计收秋的时候倒一点不含糊啊。”
莫桐未不想扒算过去那笔烂帐,挥动的手掌在空气中画出清冷的弧度:“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以后越是为对方着想的事才越是要说明白了,否则伤了的感情谁来买单?”
风倾宇细细盯着她脸上的纹络瞧,这句话让他想起当初她闯到清允军大营时的样子,一脸的冰霜默然,厌倦杀戮的样子就像用刀子刻进他的心里,遏制不住的微微震撼。
莫桐未被他若有所思的盯瞧了半晌,问他“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
风倾宇不答她,抬起手勾画她的眉眼,这张脸就如同从画上拓下来的一般,很是灼眼明媚,第一次见她明明惊艳,却不曾发现她就是个女子。
哧哧轻笑一嗓,话峰也开始南辕北辙:“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会儿见了若是对我这人不满意,不会将女儿收了回去吧?”
莫桐未晶瞳转了转,忽然突兀的笑了一声。其实她倒不怕将她收回去,她怕慧心见了风倾宇的样子后会将他收了去。经过这几日的了解,莫桐未可以断定,慧心基本上一个花痴,对长得俊的男人没什么免疫力。
果然,慧心见到风倾宇的一刹手都是抖的,握着门框忽然收放不是。最后无厘头的对莫桐未说了一句:“桐未,哪淘来的啊?可比我上学那会儿的几个偶像帅多了。”
莫桐未见到状况有点失控,不得挽上她的胳膊,委心的唤了一声:“妈。”手上紧了紧,介绍:“这个是清允督军,风七少。”
“风七少?”这一次来得太突然了,日日盼,夜夜盼,当真盼到了就唯剩不知所措,伸出一只手招呼:“你好,我是慧心。原来你就是风七少啊,经常听到桐未说到你,果然人如其名。不……不……果然名不虚传。”
风倾宇挑眉看了一眼她伸在半空中的手掌,然后握上,极俱风度和绚的笑起来:“太太,您好。不知桐未平日都是怎样说我的?”狭长的眼弯出魅惑的弧度,慧心最没免疫的神态。
慧心抽回收,刹时心花怒放:“既然是说你的好,说你不仅人长得俊,还善于统筹帷幄,是个难得的人才。”
“妈……”莫桐未难得面上不适的打断一个人的说话,再看风倾宇,那厮一双眉都要飞到天上去了。
他怎会不欢喜,莫桐未的性情他太了解,纵使对一个人颇俱赞赏,内敛得也会很少表露。越是亲近的人便越发不会说,如今却在自己的娘亲面前夸赞,对于他来说将会是多种特别的心思。
为保谈话中不出状况,莫桐未故意编排有话要同慧心说两句,先让风倾宇在门外等候。慧心自是千百个不愿意,非说怕怠慢了人家风七少,这样的借口还真是亮堂堂的响亮。
莫桐未才顾不得那么多,一把将她拖进来,门板‘啪’就合上了。好生交代了一番,言谈举止必要注意,必竟两个异世人,像风倾宇这种内外奸猾的主,是很容易看出其中纰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