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果有一天你不见了,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
风倾宇出现的时候,白芍和慧心委实吓了一跳。
这样大的风雪,来进安寺的山路早已封了喉,白芍早他几个时辰能走上来已经是万幸。而他还拖了一个病奄的身体,从清公馆回来时吐血还吐到几近不行。这一刻竟然就站到这里了,一张俊颜森白,早不见一点色泽。眸子轻微瞌动数下,像在努力隐忍支撑,见到人的第一句就问:“她在哪里?”
慧心立刻慌了神,不是她对帅哥没有免疫力。而是早在之前就听白芍原原讲述了他的糟糕状况。本来还猜想这样下去他活不了,打算同桐未商量一下让两人见面的。没想到门板一开,他便出现了。一件衫衣,一件不算厚实的黑色风衣,这样单薄的装束又怎能耐得住风寒。
她还在思及发愣,白芍已经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拉进来。
“风七少,你怎么这个时候跑过来了?你的身体怎么承受得住?”
风倾宇一双好看的眉微微上挑,唇边竟噙着一丝苦笑:“让我见见她。”话音一落,攥拳咳起来。
慧心盯紧他,果真看到一丝腥红自他凉薄的嘴角缓缓流下。
两个女子相互看了一眼,再想说其他,风倾宇身姿晃了一晃,便已晕厥过去。
这倒没有什么匪夷所思,不能想象的。这样的身板能撑到现在已是不容易了,这样折腾下去只怕更加不妙。
两人手忙脚乱的将人抬到床上,替他盖好被子。
白芍用手拭探了一下他的额头,发现他是发了烧,而且温度不底。这些个男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心疼起来,就任性的不管不顾了,将自己搞得半死不活的。想施行个计划都难。
“这样只怕撑不了几天就真得去了,现在还发着烧。去熬碗治风寒的药过来,再用热毛巾敷一下。我去看看桐未醒来没有。”
慧心点点头,片刻不敢耽搁的去忙活了。
莫桐未推开寺里面的一个房门,室内燃了一盏很是微弱的小灯。房门一开,随着吹进的冷风微微摇曳。
莫桐未已经醒了,睁着眸子静静的躺着。眼角挂着未曾干去的清泪,他在思念她,为她痛不欲生的时候,她又何偿好过过。
白芍坐到床沿,替她擦去眼角泪渍。
缓了缓,轻轻道:“桐未,你真的不打算现在就让风七少知道你还活着吗?我知道这样对我们的计划完成非常不利。不过……我同你说过了,风七少不乐观,只怕……只怕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
她越是这样说,莫桐未眼角的泪流得越发汹涌。嘴上一直不肯开口说话,紧紧的闭合着吞咽肆意翻涌而出的呜咽声。
白芍俯下身,避及她的伤口抱住她。再控制不住的陪她一起哭起来:“桐未,我求你,求你让自己幸福吧,咱们什么也不管了,只要自己和风七少好过,好不好?他来找你了,以那样的身体顶着风雪过来找你了,还吐了血,已经晕厥在慧心的房间里,瑞在正发着烧只怕……”
纵使不是她爱的男人,可她还是怕了。怕这样一个男子转眼的工夫就晕睡过去再醒不过来。
莫桐未已经坐起身,不顾及伤口的扯动攀住白芍的手臂:“他来了吗?他又昏倒了?”
白芍点点头:“是,就在慧心的房间里。”
莫桐未已经下了床,身上的伤口发出撕裂的痛触,她却全然不自知,就连血迹图染了衣衫也顾及不得。拖沓着鞋子踏进风雪。
白芍担忧的追到门边,看着雪地中早已跑掉的一双鞋。再不受控制的“哇”一声哭起来,蹲坐到地板上,狠狠的揪住前襟,觉得心口疼得就要没法呼吸。
慧心一见莫桐未推门进来了,一怔,接着叫起来:“桐未,你怎么出来了?伤口还在流血,鞋子呢?”她还念念的数着不适。
莫桐未却已踉跄的跌到床前,床上男子静静躺着。昏奄的灯光下白如纸笺,就连那淡薄的唇,也是卡白颜色。面容却是舒展着,不像是睡了,他睡觉的时候眉毛时而会像孩子一样的轻蹙,才不会这样安静。莫桐未手指轻轻的触及抚着他的眉眼静静的想着,他何时肯这样安静过,这哪里会是个懂得安静的男人……心里这样想着,嘴角一点点绽起笑意,一种极为温软的颜色,眼睛却大滴大滴的淌下来。砸到他深黑色的衫衣面料上。
莫桐未心里想着啊,这是我爱的男人,为了他死一次又算得了什么呢?可是,如今他却要走了……原来,这世界上当真会有一个人,跟你同生同死……
慧心立在一旁本想再说其他,这一刻却喉咙腥甜,只言片语也道不出来。静了片刻,端起地上的水盆,转身出去,将门板死死关合。
莫桐未活了两世,没有像哪个女人一样,放声的嚎啕大哭过。两世的泪便都是流进肺腑中了,此刻却趴在他的身上不停哭起来。
轻轻捶打着他有胸膛唤他:“风倾宇,你起来啊!起来啊!大坏蛋……呜呜……”她的心就像一片一片的碎掉了,心口的地方那样疼,远远盖过了伤口的疼痛。
捶打的手忽然被人一把攥住,狠狠的攥住,按在他的胸口,迫使她紧紧的贴住他。
莫桐未怔了一下,猛然抬眸。光影模糊之间,是一张柔软深情的面孔,那眼底有温度渐渐烧起来。定定的盯紧她,就像眨一眨,她就会消失不见。
良久,他的薄唇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