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雨柔已经消失整整八个月了。
如果此时有人走进浩远集团的总裁办公室,会惊诧的发现办公桌后,坐着的几乎是另一个人。
此时的龙浩天,不修边幅,凌乱的头发随意的四处飞扬着,衬衫永远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偶尔还会发现上面的酒渍。
相思,像虫一样啮噬着他的身体,让他变的空空茫茫。等待的日子那么长,那么黑,他在每一个深夜里无法自持的用酒精麻醉着自己,在朦胧中期盼着和第一次一样,当自己宿醉睁开双眼,就会看到那个熟悉的娇小身影。
酒精营造出一个虚拟的世界,每当他醉到深处,刀雨柔那张让他思念到抓狂的脸,就会浮出水面。
他贪婪的看着她,即使知道她是幻觉,他也要牢牢抓住。
柔儿……柔儿……
这是他世界里唯一在意的词。
袁少祖看着他,一脸的痛心和愤慨。
看着他这样的折磨自己,摧残着自己,即使袁少祖再想抱怨,也无法再说出口了。
他给自己的惩罚,就像希腊神话的普罗米修斯,每天都有同样的巨鹰吃掉他的心,每天又会重新长出来,那种日复一日,夜复一夜,漫无止境的痛。
“够了!龙浩天!你不能因为雨柔的离开就生生的把自己毁掉!”
面对袁少祖的怒吼,龙浩天连眼睛都不曾移动过一分。
许久,他才喃喃自语:“除了毫无止境的等待,我没有其他的办法能够再见到柔儿。”
曾经深潭般明亮墨黑的眸,此刻已经被酒精浸染的有些浑浊不清。
“如果找不到柔儿,这一生,我都将在痛苦的思念和自我惩罚中度过。”
他的声音依然沉静,却带着更可怕的绝望。
回忆是一堵墙,将他逼进生命的死角,他逃不脱也挣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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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在南方的一个小镇,出现了一对奇怪的男女。
他们看起来像是年轻夫妻,男人对女人那种无微不至的好,任谁看到了都要羡慕动容。
他们租下了一个僻静的小小院落,每天傍晚,男人都会扶着女人,沿着门口的那条小小的街道慢慢的走。
不久,大家便确定他们是一对夫妻,因为,女人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
女人的性格似乎很冷,男人对她那样的好,她却总是淡淡的接受,没有一点表示。
邻居们猜测,也许是因为怀孕,她才会心情不好吧?
“雨柔,孩子终于没事了,你不知道我多开心。”钟慕凡的声音有着掩不住的欣喜。
自从医生说刀雨柔的身体很容易小产,钟慕凡就像是照看着最心爱的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刀雨柔。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当医生说孩子非常健康的时候,他高兴得就像自己真的要做父亲了一样。
“雨柔,一直都没有龙浩天和成采薇结婚的消息,你是不是——”犹豫着说出口,钟慕凡不想再做乘人之危的小人。
刀雨柔的心,本已波澜不惊,却在听到龙浩天的名字的时候,猛然紧缩了一下。
半年多了,不知道龙浩天,到底怎么样了。
曾经进行了一大半就停止的计划,还来不及取消,就发生了那样的事。
他会不会——
当死这个字忽然逃出来的时候,刀雨柔猛然将它克制了下去。
不会的,龙浩天不会有事的!
钟慕凡默默的看着刀雨柔神色不定的脸。
“雨柔,不要再委屈自己。你只能掩饰你的伤心,却无法抑制你心里的痛苦。”
刀雨柔扶着肚子,缓缓站了起来。
“我要回去。”
钟慕凡吃惊的看着她:“你这个样子,长途旅行会很危险的。”
刀雨柔的脸上是无比的坚决:“有件事情,我必须回去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