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想取得太子之位,最后当然得由父亲做主,但如果能说动母亲,感化独孤皇后为他去吹枕头风,其效果实际上是完全一样的。于是,杨广一方面委屈自己去迎合隋文帝崇尚俭朴的性情,另一方面把重点却放在独孤皇后身上,密切关注他母亲的性情脾胃。独孤皇后对隋文帝温柔体贴,但有一点却做得空前绝后,那就是生性奇妒,满腹是醋。她绝不容许隋文帝拈花惹草,用情不专,甚至要隋文帝发毒誓不能有异生子。隋文帝也学得乖巧,甘做“气管炎”(妻管严)丈夫,后宫佳丽,成群结队,却只能悦目,不敢染指。
皇后还推己及人,痛恨男子宠妾姬,谁要是冷落结发之妻,她便要横目怒斥。平时听说某大臣娶小老婆,或者小老婆怀孕生育,更是咬牙切齿,坚持要隋文帝加以惩戒,甚至免去官职。母亲性情如此,正好是杨广嗜好美人的克星。但要感化母亲,杨广居然忍痛割爱,表面看去,已全然换了一副模样。
晋王府中本来美姬如云,现在却只剩一些又老又丑的宫女;杨广本是日日歌舞、天天宴乐,现在却学而不倦,清茶、淡饭;本来朝朝选美、夜夜新郎,现在却只与王妃日日相伴,如胶似漆,就是以前多如牛毛的异生子,现在在晋王府中一个不存,只报独孤皇后“从无生养过”。隋文帝和独孤皇后视察晋王府,见只有又老又丑的官女充当侍役,晋王、王妃只穿粗布衣杉,一切陈设更是因陋就简,豪华乐器,厚积尘垢。更兼小夫小妻恩恩爱爱,依依左右,曲尽孝道。隋文帝素性节俭,最恨奢华,当然惬意。独孤皇后见晋王能如此专情于王妃,自然更是心欢。从此老夫老妻,特别喜爱杨广,常遣亲信左右到晋王府第探视。杨广早有准备,不论来使显贵低贱,一律携王妃亲自迎候奉送,盛宴款待,殷勤劝酒,另赠金帛。如此甘心委屈自己,迎合众人,朝廷中哪有不说好话的人?独孤皇后只听到一片赞声地说晋王如何贤孝,如何宠爱王妃。隋文帝只听到独孤皇后及大家都盛赞晋王俭朴无华,宽厚有才,谦和懂礼……
慢慢地,隋文帝心动了,竟私问上仪同三司韦鼎:“诸王谁能当得大任,足以立嗣?”好像早就忘掉太子早已确定这一事实。杨广苦心经营的第一步终于达到了目的。
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每个个体都有自己独立的性情、目的和行为方式。如果个体与个体之间毫不相干,绝无瓜葛,那么大可不必顾及别人的反感而我行我素。然而社会上的个体,或多或少总是与他人有联系的,尤其是自己要完成一个重大的目标任务时,更需要赢得别人的好感、支持。要赢得别人的好感和支持,像杨广那样甘于暂时委曲自己,收敛自己的个性,主动迎合他人脾性的做法应该是最为明智的一种。
杨广由于别有用心,所以才这样苦心孤诣故意做作,相比之下,太子杨勇就不是这样了。皇太子杨勇是隋文帝杨坚的长子,性情坦荡,不尚矫揉造作。常参与决定军国大事,言论多被采用。但因隋文帝崇尚俭朴,而杨勇却喜欢豪华,杨坚便当面劝责:“从古帝王,好奢必亡,汝为储君,当先知俭约,乃能奉承宗庙。”还特地送给太子一件自己所穿的旧衣服,一柄旧刀,一盒普通豆酱,希望太子能常服食,体会他的良苦用心。杨勇虽然当面答应,但时过境迁,便早把父亲的教导丢于脑后,一如既往地讲排场摆阔。隋文帝于是开始怀疑太子继承皇位的能力,渐渐疏远了太子。
杨勇既被排斥于朝政大事之外,更加肆情声色,恩宠姬妻。他特别喜爱姿貌殊丽的云昭训(昭训为东宫女官名)。云昭训不负太子厚爱,连生了三个儿子。另外,太子宠爱的高良娣、王良娣、成姬等,也纷纷为隋文帝增加了一大批异生孙子。唯独太子的嫡妃元氏,性情恬淡,不为太子所爱,也就无从生育。对于这些,隋文帝当然无暇计及。偏偏皇后独孤氏生性奇妒,最恨男人宠妾忘妻。皇太子不知深浅,居然敢撞她枪口,怎不使她气愤难抑?
还有更凑巧的事,那太子的嫡妃元氏,突然心脏病暴发,御医救无可救,不到两天便命归黄泉。太子对元氏本无可无不可,当然没有哀伤,反而因此感到无所羁绊了。便大胆让云昭训来掌管东宫内政,视如嫡妃,宠爱有加。独孤皇后更气得差点炸破肚皮,怀疑元嫡妃暴死,定是太子与云昭训下的毒手,只因为没有确凿证据,满腹不平也就无处发泄。每当太子前来省视,总是用冷淡来克制暴怒,在心里暗暗咒骂。太子漫不察觉,一如既往。独孤皇后便常遣内侍去东宫侦察,要找证据好好处置太子。
杨勇的弟弟杨广,一门心思想夺取哥哥太子的宝座,且他处心积虑施用的一套把戏,即佯装勤勉俭朴,故意藏起成群结队的美姬,只拿出又老又丑的宫女在晋王府中撑台面,日日与嫡妃厮守,早已骗得独孤皇后和隋文帝的欢心。但偏爱归偏爱,废长立幼毕竟是件大事,而且长的幼的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父母亲不到迫不得已、不下狠心的话,再偏爱也是无济于事。所以杨广在诱取父母欢心之后,更加注意寻找现太子的缺点失误,以便给予致命一击。然而却没有找到。杨勇心地坦白,行事光明,与世无争,并无大过。杨广正大失所望之际,猛听说太子的正妃元氏暴亡、母后生疑的事情。杨广便下决心要拿这件事来做篇大文章。
本来,为攻伐南陈,杨广当时被派在扬州镇军。可他见哥哥的结发之妻元氏暴死,有机可乘,他到任不到两个月,便要求觐见父母。隋文帝夫妇既已偏爱此子,当然允准。杨广来到都城,言行举止更加谨慎。就是对待普通朝臣,也分外谦和,恭敬到家。惹得大臣小吏都纷纷为他到隋文帝面前“说谎”:“晋王堪承大器!”
到了辞行还镇那天,杨广特意赖在母亲房里,罗嗦半日,反复唠叨“远离膝下”、“常怀孺慕”,说得独孤皇后几乎要把他搂到怀里、含到口里。天色重暮,不得不分手了,杨广却故意装出欲行又止,欲言不言的样子,别有一番神情。独孤皇后当然诧异,问他原因。杨广更是神色惨淡,似有难言苦衷。皇后即屏退了左右宫女,反复询问原因。杨广才猛地伏地泣诉:“臣儿生性愚蠢,向来不知忌讳,奉命出镇,毫不介怀。因为常念双亲,才未及二月即递上觐见朝表。原想一见父皇、母后,亲聆训诲,哪知竞触犯了长兄太子的忌讳。”
独孤皇后听杨广说到太子杨勇,赶忙问:“他敢怎么样?”
杨广诚惶诚恐道:“他竟然怀疑臣儿不愿久居外地,是觊觎他的太子大位,要加害于我。还扬言说……”
独孤皇后正要寻找处置杨勇的把柄,又怜惜杨广,更加急迫:“他说什么?”
“对付嫡妃元氏的手段灵验异常,长兄说要拿同样的手段在臣儿身上试试,是否也同样管用。”杨广信口开河,却字字击中独孤皇后的心扉:“臣儿因此惶恐至之。念臣儿今远到外藩,而东宫太子日侍左右,如果谗惑交加,父皇岂是容易辨别的?臣儿更不知兄长将用何等手段,只怕莫名暴死,魂归异乡。从此一别,再难见到母后慈颤了!”
杨广说毕,早已涕泪纵横,呜咽不止了。皇后好生怜惜,愤然切齿道:“他这是实在荒诞。我替他娶了元氏女,向来身体健全,竟会一旦暴亡。他却毫不悲伤,反与妖姬云氏等淫乐。我也早疑惑元氏被他所害,只是查无实证,尚未穷追。而今他却越发狂妄,竟自供其实,还欲如法炮制到你的身上!我尚在此,他已是如此,往后真不堪设想了!”
皇后说到这里,也已然泣下。杨广见母亲虽已心动,但还没往他的心里想。便佯装劝慰,继续“点拨”:“臣儿自是不肖,未感化长兄,反使母后因此伤感,徒增臣儿罪戾!母亲只管放心,只要母亲健在,臣儿一时难被加害。异日兄长登基,臣儿必尽臣道。只要母亲愿认云昭训为儿媳,臣儿也一定依礼跪拜皇后大嫂。相信兄长会被臣儿的忠愚所感化的:若兄长仍不见容,但只要他能做好皇帝,臣儿死亦何憾!”
皇后一听,竟半晌说不出话来。她岂肯容纳贱妾云昭训之流成为将来的皇后,与自己一般平起平坐,还要承受爱儿杨广的跪拜?一跺脚,竟恨恨说道:“汝尽管放心还镇扬州,我自有处置,决不会亏待我好儿!”独孤皇后下定决心要废去杨勇,而让杨广承太子大位了。杨广闻言见状,心头暗喜,但依旧作了惨容,依依拜别而去。皇后却开始日紧一日地刮她那法力无边的枕头风了。隋文帝本对杨勇不满,偏爱杨广,那还经得住皇后的整日缠磨?杨广能谋取哥哥的太子大位,独孤皇后起了关键的作用。皇后喜欢什么他就做什么,成功地欺骗了他的老娘,只做她喜欢的事,只说她喜欢的话,当然是在表面上而不是背地里,是一时而不是时时。
表情往往在说话
观色是指观察人的脸色,获悉对方的情绪。这与老猎人靠看云彩的变化推断阴晴雨雪,是一个道理。
丈夫小A和妻子小B刚结婚时,感情很好,常常形影不离。可是,随着生活的日渐平淡,彼此都熟悉了婚后的生活,再也没什么新鲜感了,却常常为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事而吵架了。
起初小A和小B一有不满,就互相争吵,各不相让,但吵过后,两人坚持不了几个小时又和好了。可是,随着吵架次数的增加,这好像成了家常便饭了,小A和小B谁也不愿再理睬对方,他们经历了一个冷漠的阶段。
但这也不是办法,小A和小B还要面对家人和朋友,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他们逐渐过渡到有别人在场的时候,彼此显得关系还不错、很恩爱,而一旦只有他们独处时,家里则静悄悄的,互不打扰。渐渐地,没人在的时候他们也开始说话了,但这并不是尽弃前嫌,只是有时候有一些不得不说的话而已。随着彼此间的不调和发展到极端时,不快乐的表情反而逐渐消失,他们的脸上反而呈现出一种微笑,态度上也显得卑屈又亲切。
怪不得一位经常办理离婚案的法官说,当夫妇间任何一方表现出这种态度时,就表明夫妻关系已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了。
人类的心理活动非常微妙,但这种微妙常会从表情里流露出来。倘若遇到高兴的事情,脸颊的肌肉会松驰,一旦遇到悲哀的状况,也自然会泪流满面。不过,也有些人不愿意将这些内心活动让别人看出来,单从表面上看,就会让人判断失误。
比如,在一次洽谈会上,对方笑嘻嘻地完全是一副满意的表情,使人很安心地觉得交涉成功了,“我明白了,你说得很有道理,这次我一定考虑考虑。”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以失败而告终。
由此看来,我们不能只简单地从表情上判断对方的真实情感。在以表情突破对方心理时要注意以下两方面:
①没表情不等于没感情。
生活中,我们有时会看到有些人不管别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都一副无表情的面孔。其实,没表情不等于没感情,因为内心的活动,倘若不呈现在脸部的肌肉上,那就显得很不自然,越是没有表情的时候,越可能使感情更为冲动。
例如,有些职员不满主管的言行,只是敢怒不敢言,只好故意装出一副无表情的样子,显得毫不在乎。但是,其实他内心的不满很强烈,如果你这时仔细地观察他的面孔,会发现他的脸色不对劲。碰到这种人,最好不要直接指责他,或者当场让他难看。最好这样说:“如果你有什么不满,不妨说出来听听!”这样可以安抚部属正在竭力压抑着的感情。
但是这种时候也不宜说话过多,避免正面交锋,而应另择时间,开诚布公地与下属交换意见,这样就可以圆满解决与下属的这种低潮关系,主管的好形象就树立起来了。
毫无表情有两种情形,一种是极端的不关心,另一种是根本不看在眼里。
例如,这里在谈话,有人就很茫然地看到这边来,表现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这就是一种根本不看在眼里的表情,这有可能代表的是一种好意。尤其是女性,倘若太露骨地表现自己的好意,反而不妥,不如就显现出一种近乎漠不关心的表情来。
②愤怒悲哀或憎恨至极点时也会微笑。
这种情况眼光表情不同,通常人们说脸上在笑,心里在哭的正是这种类型。纵然满怀敌意,但表面上却要装出谈笑风生,行动也落落大方。
人们之所以要这样做,是觉得如果将自己内心的欲望或想法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无异于违反社会的规则,甚至会引起众叛亲离的现象,或者成为大众指责的罪魁祸首,恐怕受到社会的制裁,不得已而为之。由此可见,观色常会产生误差。满天乌云不见得就会下雨,笑着的人未必就是高兴。很多时候,人们却苦水往肚里咽着,脸上却是一副甜甜的样子。反之,脸拉沉下来时,说不定心里在笑呢。
可怜的心术
“同情心”,古往今来,人皆共有。
皇宫深处,一位丽人轻轻地揉着玉臂,恨恨地咬着银牙。杏眼中带着三分怒意。她长得轻重合度,修短适宜,面容艳若芙蓉,腰身纤如杨柳,既可与褒拟,昭君媲美,又令杨玉环、赵飞燕稍逊风骚。此人便是深得宋哲宗宠爱的刘婕妤。此时,她正恼羞成怒,在心中暗暗地骂着皇后。
宦官郝随在旁劝慰道:“娘娘不必生气,宫里谁不知皇上疼爱娘娘,总有一天,皇后宝座还不归娘娘。”
刘婕妤说道:“有我无她,有她无我,她让我猝不及防,摔倒在地,这个耻辱,我怎么也得报复!”
原来,这一天是冬至时节,孟皇后带领众妃嫔去拜见太后,因太后还未上殿,大家在殿下就坐,按规矩,只有皇后才能坐朱漆金饰的椅子。内侍郝随为了讨好刘婕妤,便撤去了原来的椅子,换来一个和皇后所坐相同的朱漆金饰的椅子。刘婕妤刚坐定。忽听有人传呼道:“皇太后上殿!”孟后和嫔妃们,立刻起身站立,刘婕妤也只好起身。哪知站了好一会儿,却不见太后上殿,后妃等都是莲足,不堪久立,使陆续坐下。刘婕妤也向下坐去,不料坐了个空,一时收缩不住,顺势仰天跌了一跤。嫔妃们见了,都偷偷地笑起来,连孟皇后也觉得有些忍俊不禁。刘婕妤认为,这是孟皇后耍的把戏。但因在太后宫中,不便发作,她便忍下了这口气。
正当刘婕妤在生气时,一位小宫娥进来传告,皇上驾到。
这位皇上便是哲宗,他是在神宗去逝后即位。
刘婕妤知道哲宗优柔寡断,今见哲宗前来,心里便有了主意。
哲宗走了进来,刘婕妤装作没有看见,不上前接驾,直到哲宗走到身边,才慢慢地站起身来,而且一句话也不说。
哲宗仔细一瞧,见她眼里含着泪滴,两肩不住地耸动,不由得惊讶地问道:“今天是冬至节令,朝见太后,想必是太后有什么斥责?”
刘婕妤呜咽着说:“太后有训,理所当然,怎敢生气?”
“那还有谁能惹着你呢?”
刘婕妤见皇上关切地询问自己,陡然跪了,连哭带泣地说道:“臣妾被人家欺负死了。”哲宗道:“何人欺负?”
刘婕妤只是哭泣着,索性不回答。郝随见此情景,忙从旁跪奏,讲了大致的情况,并一口咬定是孟皇后的阴谋。
哲宗听后疑惑地说:“皇后处事小心谨慎,一切皆按宫规为之,不至于有这种事情吧。”
刘婕妤当即接口道:“都是巨妾的不是,望皇上把臣妾撵出宫去。”说罢,竟枕着哲宗的膝盖,一味娇啼。
哲宗见她愁眉泪眼,仿佛一枝带雨梨花,心里十分怜惜,于是软语温存,好言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