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锦忙说:“你为保护皇上受了重伤,后来一直处于昏睡中,偶尔醒来,只是睁睁眼便又睡着了。
云惠摇了摇头问:“我,我睡了多久了?”
汪锦没来及回答,雍正就快步来到了云惠的床前,握着云惠的手说:“云惠!感谢老天,你终于清醒了!朕这颗心终于可以放下啦!”
云惠眼圈一红:“皇上,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雍正哽咽道:“怎么会?你,你怎么能,你如果为救朕而去,朕便活着也不能心安!”
云惠苦笑一下说:“皇上,您别放在心上,我以为……噢,对了,臣妾以为,能接住那箭,谁知学艺不精……”
雍正打断了云惠说:“云惠你不用说了,朕知道你是怕朕于心不安!云惠……好啊,你醒转过来,比什么都好!噢,对了,快,传御医!”
云惠试图想坐起来,可腹部刚一用力就感到一阵剧痛!雍正忙说:“别动,躺着别动!”
云惠无力的笑了一下说:“臣妾躺了多久了?”
雍正怜爱的抚着云惠的额头说:“三天三夜了!”
云惠闭上眼努力的回忆着昏睡之前的事,突然她睁大眼睛说:“皇上,那天在树林里,臣妾见到那位道长了!”
雍正含笑点头:“朕也见到了。后来你一度气脉微弱到几近无法察觉,幸得那位道长及时相救。”
“什么?道长?”云惠惊讶万分的问。
雍正于是将那日在驿站发生的事给云惠讲了一遍。云惠听完惊诧的问:“您真的听清了,是那四句话?”
雍正坚定的点头说:“错不了,朕为你写过,还解释过,朕的记性不会这么差的。”
这时,刘胜芳带了一名院判一同进来。雍正一听忙叫进来。刘胜芳与院判一进云惠的卧房,不约而同的怔了一下,然后以一种惊讶的目光对视了一眼。匆忙跪下行礼,并先后为云惠仔细诊了脉。又让汪锦将云惠以丝被盖好只露出伤处,两人仔细查看了伤口的情形。
两位御医的反常举动当然没能逃过雍正的眼睛,而且病中的人似乎特别敏感,云惠也感觉到两位御医的反常。
雍正看云惠虽然清醒,但面色苍白表情隐忍大有不胜之态。再看两位御医的一反常态,雍正心中似乎明白了,或许云惠现在的清醒不过是回光反照!于是雍正站起身来借口有事,意欲带两位御医出来避开云惠再问明云惠的伤势病情,却被云惠抢先说:“皇上,臣妾的身体臣妾有权知道,您不要……不要,出去说,臣妾要听真话,刘院使?我……还能活多久?”
刘胜芳忙看了雍正一眼,雍正微一点头,又坐在云惠的床边。刘胜芳这才说:“据微臣看,伤势恢复得不错。”
雍正与云惠都感到十分意外对视了一下,“那为何昏睡了这么久?”雍正不解的问。
“据微臣估计,一来是由于失血所致,再者似乎最初处理伤处时所用的麻沸散剂量偏大,因此才致昏睡不醒。”
“那要不要紧?”雍正追问。
刘胜芳忙笑道:“皇上不必多虑,麻沸散对云姑娘并无伤害,反倒可以让她静养且有镇痛之效。想那军医或看是位姑娘才如此处理。臣等再开一剂内服褪热之药及外用药膏即可。”
雍正只当是他们因当着云惠的面故意这么说好使云惠宽心的,便应付道:“那就好,你们斟酌着开罢。”说着便意欲起身出去。
云惠却说:“等,等一下……刘院使,您说……的是……真的吗?”
刘胜芳微笑着说:“确实如此。”一边的院判也说:“的确如此。”
云惠的头上已经冒出了虚汗,却强撑着问:“那,那二位,刚才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表情?请不……要对我隐瞒……我真实的病情!”
刘胜芳此时用异常奇特的目光看了雍正一眼,雍正正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心想:或许伤势极重,刘胜芳不好当着云惠说出来?雍正便对刘胜芳轻轻一点头,转过头对云惠说:“云惠,你好好休养。朕还有事要处理。”
云惠忙说:“皇上!臣妾如果不……能知道……自己的伤势……无法安心……养伤!求皇上……”
雍正心疼的看了看云惠只好说:“刘胜芳,云惠的伤势究竟如何?你直言禀告罢。”
刘胜芳看了看院判,院判的表情更加奇怪。刘胜芳咬牙跪下说:“皇上,上次在驿站之事皇上宽容待臣,臣万死无不足报皇上知遇之恩。今,臣斗胆进言,请皇上恕罪!”
雍正一听这话就重了,如果单单是云惠伤势的问题,刘胜芳不至如此。雍正满腹狐疑的问:“何事旦讲无妨。”
雍正清楚的看到院判跪在刘胜芳后面,轻轻地拉了一下刘胜芳的袍角儿,似乎有阻止之意。可刘胜芳低头沉吟了一下还是抬起头说:“微臣并不敢过问皇上后宫之事,但微臣曾随皇上与云姑娘南下江南,一路之上云姑娘对皇上的忠心,实令微臣感佩。而皇上对云姑娘的体念关爱,臣亦深知。但不知,皇上为何不愿让云姑娘为皇上诞育龙种?”
这句话一出口,刘胜芳及院判忙低头伏于地面,大气儿都不敢再出了。雍正则惊诧万分的转头看了云惠一眼,云惠的惊讶程度甚至超过了雍正。
雍正忙问:“什么?你二人平身!”说着转头对当值的太监首领陈福说:“你亲自守在门外,任何人不经传召不得入内!”
陈福答应一声:“喳!”忙出去了,汪锦也随着陈福下去了。
雍正轻声但严厉的说:“抬起头来看着朕!”
刘胜芳与院判抬起头,雍正站起来,走到两人面前,紧紧的盯着刘胜芳的双目问:“你为何认为朕不愿让云惠为朕生育子女?”
云惠也忍着剧痛欠起身来,看着刘胜芳。
刘胜芳在雍正锐利目光的逼视下,慌忙的低下头。雍正立刻命令道:“看着朕!说!”
刘胜芳此时都能感到皇上呼出的气吹到自己的脸上,只得以眼观鼻说:“回皇上,臣万不敢妄议皇上的后宫起居。只是,这房中所熏之香乃是麝香!长熏此香无法受孕,这是尽人皆知之事!”
云惠讶然:“这,这不是茉元香吗?”
雍正也奇道:“哪有麝香之气?朕未曾闻到?”
刘胜芳忙说:“回皇上,麝香亦称元香。这个熏香臣虽不知是何名目,但实属混合型香料且其中定有麝香无疑!只是麝香混合在多种香料之中常人不易发觉,臣等久习医术之人一闻即可辨识。”
雍正忙看刘胜芳后面跪着的院判:“你呢?你如何说?”
院判忙说:“回皇上,绝错不了!虽与众多香料混合,但一闻便知。皇上,可传召其他太医都可辨识!”
云惠轻轻躺回到枕上,缓缓的摇头。雍正回到床边坐下说:“你们跪安吧。今日之事不可对任何人提起,知道吗!”
两位御医忙答应着行礼退了下去。
雍正轻轻的握住云惠的手问:“这香是何处得来?”
云惠凄然一笑说:“皇上,不必问了。反正这对于我们也不重要了。”
雍正看了看云惠,没有再问。
雍正回到万方安和后殿,便将李玉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