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挺精细的小瓷盒说:“这是上好的棒疮药,用烧酒研开,涂在伤处,不用几天就好了。”
墨痕忙接过去,小声儿问:“是夫人让你送来的?”
宝儿笑道:“当然是夫人了。”
墨痕忙行礼道谢:“怎么还用您亲自送过来呢!我替我们云姑娘谢您了!”
宝儿忙扶起墨痕说:“这可不敢当。”
吕云惠勉强应付道:“宝儿姑娘快坐下说话。”
宝儿就坐在一张踏凳上说:“云姑娘,我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想求姑娘个恩典。”
吕云惠纳闷道:“求我?”
宝儿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笑道:“姑娘,我听说,你要挑几个身段儿好的姑娘,一起跳肚皮舞?”
吕云惠一听苦笑了一声说:“是啊,怎么啦?”
宝儿笑道:“姑娘,看我行吗?”
吕云惠一听,顿时十分反感这个宝儿,这个宝儿竟然主动要求出卖色相,真是无药可救!但一想到她是夫人跟前的人,还是小心应付为妙,于是笑道:“就这事儿啊?没问题,回头等我好了,我跟夫人说去!”
宝儿一听立刻喜形于色:“真的!那我先谢谢姑娘成全啦!”
宝儿走后。墨痕找厨房要了烧酒。给吕云惠和自己都上了药。
吕云惠对墨痕说:“今天我怕夫人会找你的麻烦,就说必须要你和我一起跳舞,不仅这样,还得再挑几个呢!看来,这个宝儿就是听这个话了。墨痕,我也是……”
墨痕拉着吕云惠的手说:“姑娘,我明白!这也是姑娘抬举我的心。可是,我和姑娘是一样的,我不愿意呆在这个地方,还求带上我!”
吕云惠有点意外的看着她说:“墨痕……我是想说,我不想让你跳什么舞,不认为那是一件好事!我心里是看不起宝儿的行为的。我自己也只是权宜之计。”
墨痕马上警惕的说:“姑娘!这里到处都是夫人的眼线。这话,只可我二人知道,再不可对任何人提起。”
吕云惠忙点头。
墨痕又说:“那晚,我就是这个主意,但无奈无法言明!今日既说到此处,姑娘,我有个主意……”说着在吕云惠耳边一一道来。
吕云惠边听边点头,最后高兴的说:“墨痕,你太牛了!”
墨痕不明所以,呆呆的看着吕云惠。但从吕云惠的表情里,她知道是在夸奖自己。
吕云惠安心的调养伤病,积蓄体力。一边挑出几个人来,其中包括宝儿。姿色平平的宝儿,终于得到一个进身为“姑娘”的机会,拼命巴结吕云惠。当然,她是夫人的眼线。
吕云惠这边,画出了演出服的图样。交给夫人,让她找裁缝按着图做。夫人一看便笑着对流花她们说:“这个死丫头还真行!你们看看。”
流花接过来一看,只见图样上,是一件只齐胸的背心,底边儿上还有一圈珠穗。下面是一条大灯笼形状的裤子,不过是纱的,而且还标注得很清楚,要透明的纱!
流花不禁笑道:“恭喜夫人得此人材啊!别说跳舞了,光是这身衣服,也得把那群男人迷得五迷三道的!”
那天那位粉袍女人也忙奉承道:“夫人真是好眼光!”
吕云惠按墨痕的计策,提出要亲自去选面料,但是夫人不放心,不同意她去。这是墨痕早就料到的,吕云惠也按照墨痕的计策,完全不坚持,还很详细的告诉夫人,要什么样子的面料,什么颜色等等。果然,经过这次,夫人对吕云惠的疑心减少了很多。她以为吕云惠是被猫刑吓破了胆,因而洋洋自得。
吕云惠又让夫人找来乐师。她把舞曲给乐师们哼唱出来。夫人绕有兴趣的在一边听着。乐师们变换着乐器和风格进行练习。吕云惠十分认真的指点着乐师们,尽量演奏出印度的风情来。
一个多月后,吕云惠已经基本痊愈了。服装也已经在经过数次的修改后完成了。
这天,吕云惠听从墨痕的建议,主动要求给夫人跳一遍。一来给夫人吃颗定心丸,二来做出一副安心的姿态来。三来让大家都试试有多难跳!
夫人一听墨痕说,吕云惠要给夫人跳一遍,当即吩咐没有客的姑娘、丫头们都到戏楼集合。连秀玉山庄的家丁们,也就是木子、鬼三那群人,都可以来看。
戏楼是秀玉山庄平常演出用的地方。有时,秀玉山庄也会请外面的戏班子来这里演出。所有的演出都是在晚上进行,所以白天这里一般是用来彩排的场地。
夫人坐在正中的茶座上,端起一杯茶,刚要喝。只见吕云惠脸上戴着一块若隐若现的紫色面纱,出现在舞台中央。
一头长发梳成了很多条辫子。再看她上身只穿了一件缀满饰物的淡紫色背心。整个肚子都露了出来。她还在肚脐处画了一朵大红色的花朵,看上去如此妖艳动人!她那双雪白的臂膀上,戴着一对缀满铃铛的臂环。下面的裤子几乎是透明的,两条白皙的腿包裹在淡紫色的纱裤中,隐隐可见。
流花注意到,她光着双脚。两只雪白的脚丫儿上,每一个脚趾甲都是红红的,越发显得双脚嫩白细腻。那雪白可人的脚腕上还带着叮当做响的脚环。流花不禁喃喃自语:“这天足也怪招人儿爱的!”
音乐响起来。吕云惠在充满着异域风情的音乐声中,欢快的起舞。她的腰枝如此灵活,胯骨前后左右的摆动。肚皮也跟随着音乐的节奏颤动。
音乐到高潮处,吕云惠双手高举过头,在头顶拍手打着拍子,臂环和脚环上的铃铛有节奏的响着。她的口中还不时呼哨两声并向台下飞着媚眼儿。把全场的气氛都调动了起来。
一曲终了,吕云惠一腿前一腿后,交夹站着。一手背在腰后,另一手从身前划过,然后行了一个深深的鞠躬礼。这个礼节在秀玉山庄的人们看来,也是十分新颖的。
此时,夫人才发现她手中的茶,全撒在自己袍子的前襟儿上了。她回过头一看,只见木子、鬼三儿等人都已经看得入了神儿。
夫人轻轻的叫了一声:“好!”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拍掌叫好!夫人在心中暗暗高兴:这真是老天爷送给我的摇钱树啊!
接着夫人就让几个天足的丫头,按照吕云惠的动作跳,可是她们那个腰和胯就根一块板子一样,根本不会动。
吕云惠笑道:“没关系,多练些日子就好了!到时,咱们排成一个三角形,再加上队形的变化,那就更漂亮了!”
夫人一听立时来了精神儿说:“我看你挑的那几个人不够。赵妈,把所有天足的丫头和姑娘都叫来,我要亲自再挑几个!”
赵妈乐喝喝的答应着去了。
吕云惠注意到,粉袍女人和那个流花,都流露出一种嫉妒和喜爱交织的复杂表情。
回到青云斋后,墨痕兴奋的说:“姐姐,您今天的表现太好了!远远的超出了我的预料。”
吕云惠很好奇的问:“我觉得那个流花,还有那天那个穿粉袍子的女人,表情有点儿奇怪,她们不会影响到咱们的计划吧?”
墨痕意味深长的说:“不会!或许还能帮到咱们,也未可知……”
“什么意思?”吕云惠不解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