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儿没有说话,反复的看着手里的帕子。墨痕见她看着帕子出神便问:“怎么啦?佩儿姐姐?”说着拍了佩儿的肩膀一下。
“啊?”佩儿这才回过神儿来说:“噢,没,没什么。云姑娘,这条帕子你千万收好,可能有用的!”
吕云惠已经钻到大木桶里,美美的泡上了,迷迷糊糊的说:“噢,好。”
下午,连日的疲劳一下子涌了上来。吕云惠和墨痕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特别沉。直到有人敲门,才把二人敲了起来。墨痕打开门一看,是佩儿。
佩儿站在门口笑道:“累了吧,我也是。走了,咱们得吃饭去了,要不就没了。”
吕云惠和墨痕忙一起跟着佩儿,向大厨房走去。饭菜很简单,味道也一般,与秀玉山庄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可是在吕云惠和墨痕吃起来,却觉得特别美味。因为她们品尝的是“自由”的滋味!
吃过饭,吕云惠和墨痕一起在园中信步游赏。忽然见佩儿急急忙忙的走来说:“云姑娘,帮主有请!”
吕云惠和墨痕对视了一眼,不知何事,心中忐忑不安的跟随佩儿来到议事厅。
一进门,只见帮主坐在上首左边的位置上。而东、西下首分别坐着几个男人,只有东下首第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女子。佩儿带领着吕云惠二人来到正中间,便自己走到了帮主身后站定,笑吟吟的看着她们。
吕云惠一看这场面,心中不免有点紧张,局促不安的站在当中。墨痕见这么多陌生男人看着自己,更加不好意思,只低着头,悄悄的拉着吕云惠的手。
帮主一抬头见她们来了,便转头向东下首第一张椅子上的人问:“英英,快去认认!”
吕云惠一看,只见那女子走上前来,惊讶的叫道:“呀!真的是姐姐大驾光临呀!”说着转回头对帮主说:“帮主,正是这位姐姐在易县县城内搭救于我。”
吕云惠闻言向那女子脸上仔细看了看说:“噢!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那个被恶少欺负的女孩儿吗?”
蔡英英忙笑道:“正是小女子。前番多蒙姐姐大义相救,英英感激不尽。又蒙姐姐侠义出资,英英才得扶灵还乡。姐姐,请受英英一拜!”说着跪倒在地。
吕云惠大惊失色,没等她拜,就与她对面跪在一处忙说:“别,别这样,快起来,快起来呀。”
看得帮主和一众管事、执事等人都笑了起来。帮主也说:“既是云姑娘如此坚辞不受,英英啊,起来吧!”
蔡英英听如此说,方才起身。帮主笑道:“云姑娘,你于英英有恩,就是于我盐帮有恩!今天,请各位兄弟到场,就是为了使大家知道,英英的恩人,云姑娘和这位墨痕姑娘自今日起,正式入我盐帮!”
一众管事、执事等人纷纷起身抱拳招呼道:“云姑娘。墨痕姑娘”。
吕云惠也忙抱拳还礼。墨痕却不好意思的福了福。只是墨痕的这种小女儿之态,与这里的江湖豪气显得不太搭调。
沈帮主站起身说:“云姑娘,你为救英英,使自己因贫困落入虎口。如此高德厚义,我沈三娘甚是敬佩。英英的先父蔡之培先生是我的恩师。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今你于我师父的恩德,等同于我自身。因此我有个不情之请,愿与云姑娘结为异姓姐妹!不知云姑娘意下如何?”
吕云惠大感意外,本来是仗义不求回报而为的事,却为自己带来了这么好的运气?她简直不敢相信!于是忙一抱拳叫:“姐姐!请受小妹一拜!”说着单膝跪地。
沈三娘一步上前,用手轻轻一托。吕云惠立时觉得自己仿佛在游泳一样,被一股浮力托了起来。
沈三娘笑道:“既蒙贤妹不弃,请与我至祠堂行礼!众位兄弟请一同前往作证观礼!咱们江湖儿女就不挑日子了,今日便是吉日,此时便是吉时!”
吕云惠觉得自己的血脉里应该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江湖豪气,此时被完全激发了出来!
大家跟随着沈帮主,来到祠堂。冯执事摆上香案。沈帮主手持一柱香,庄严宣誓:“黄天在上,我沈三娘今日与吕云惠结为金兰姐妹。从今后,有富同亨、有难同当、不离不弃、相扶相帮!如有违誓天打雷轰!”
说完上了香,对吕云惠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吕云惠走到前面,小声说:“我,我不会说!”
沈三娘笑着对冯执事使了个眼色。冯执事忙走过来,背颂誓词。冯执事说一句,吕云惠跟着说一句。说完了同样的誓词后,吕云惠上了香。二人并排在盐帮沈老帮主及已故的前辈牌位前,行了三拜九叩大礼。
冯执事又端出一碗酒来,放在供桌上。沈帮主亲自从香案上请过一把匕首,把自己的手指割破,滴了几滴血进去,把匕首交给吕云惠。
吕云惠看得眼都直了,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歃血为盟?难道我……吕云惠只好硬着头皮接过匕首。一咬牙割破了自己的手指,顿感一阵钻心的疼痛,鲜血顺着手指滴进了酒里。
沈帮主端起带血的酒碗喝了一口,双手交给吕云惠,并用坚毅而期待的目光看着她。
吕云惠觉得自己,像电视上演的英雄豪杰一样,热血沸腾!她接过酒碗一仰头干了碗中的酒。顿感满嘴血腥,差点吐出来。却听得四周一片欢呼声:“好!好!”
吕云惠不想让大家看不起自己,强压下恶心的感觉。沈帮主纵声大笑道:“好!四妹!从今后你就是我的四妹了!”
吕云惠点头说:“帮主!”
沈帮主笑着摇头说:“唉,以后就该叫三姐了!知道吗?”
吕云惠这会儿才把气儿喘匀了说:“呃,三姐!知道了,三姐,您知道吗?盐帮将会成为清朝的第二大帮派!”
沈三娘有点意外的看了吕云惠一会儿才说:“当真如四妹所言?如是甚好啊!”
仪式结束后。沈帮主与吕云惠一同向望月楼走去。吕云惠对沈帮主说:“三姐,我有个事儿,不知当说不当说?”
沈帮主笑道:“什么事儿?尽管直言!”
吕云惠严肃的说:“咱们这一路进来,我只看到有岗哨,不知道有没有暗哨呢?呃……可有喑哨否?”吕云惠在心中好笑:自己居然也要用这种方式说话了。好吧,既然到了清朝,还是遵照他们的说话习惯比较好,否则总会被别人当成异类!只是这种文言文儿一时间还真是不好适应。
沈帮主心中一惊,因为这是她的父亲沈老帮主特别叮嘱过她的。至今暗哨的位置只有她自己知道,连她的丈夫都不太清楚!这个年纪轻轻的姑娘竟能有如此见识,果然不是寻常之辈!沈三娘暗自高兴,为帮中网罗了如此人才。于是她高兴的说:“这个,我自有安排。不过四妹你说得很对。”
吕云惠又问:“三姐,我看后面那一带地势接近陆地,为什么却没有岗哨?”
沈帮主笑道:“那边过去,上了岸,全是咱们的盐户,都是自家弟兄。”
吕云惠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那我也觉得还是不留下薄弱环节的好!至少设两个暗哨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