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实验发生了事故,所以李文露与专家组一起留在了易县,对吕云惠进行搜救。她是昨晚才到的家。因为不知怎么面对吕香兰,李文露昨夜一宿都没有睡好。今天晚上,是她第一次安稳的坐在自己的卧室里。
李文露坐在按摩椅里,用遥控器打开了露台玻璃房的遮阳布。使一片广阔的苍穹出现在她的头顶。这时雪已经下的更大了,大片大片的雪花扑向大地。李文露抬起头仰望着灰黑的夜空心想:云惠啊!你是不是真的回到了古代呢?你在那里是不是安全?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要去救那个该死的魏子萌!如果是她回到古代,我们俩该有多高兴呀!可是她却好好的,而你却消失了。你知道吗?你老妈有多么伤心!云惠,我相信你一定是回到古代了,你绝对不会是被分解了,我相信你在古代生活得很好,正在想办法回来。我更相信你一定会回来的!
再说三百年前,吕云惠也在遥望着夜空想:不知我看到的星光是不是能照到三百年后的星光!在对家人的思念和担忧中,吕云惠渐渐的睡着了。
转天一大早,吕云惠就醒了。因为她近来又是思念家人,又是思虑盐帮的事,所以心事重重,经常失眠。昨夜她又没有睡好。吕云惠一看反正睡不着,干脆起来找了本书看,免得胡思乱想的。
沈三娘收到吕云惠捎来的信后长出一口气。知道女眷们都可获释,便派张大娘带人去接。只是于家兄弟和几位管事、执事尚在狱中,大家也无法高兴得起来。
些许时日,沈三娘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她在锦湖山庄内整日的坐卧不宁。因想,丈夫,小叔子和众多管事都在狱中,云惠又远在京城,自己单枪匹马,诸事难以定夺,不如干脆带着张大娘日后跟着解车一起进京,与惠吕云合在一处,也好诸事共商量,以解救人出狱之急。
一个月后,一干人犯被押解进京。沈三娘与张大娘她们远远的尾随其后,一路晓行夜宿,饮露餐风,不日就到达了京城。
这天一早,绣文赶着吕云惠神神秘秘的说,昨晚绣活计的时候灯花一个劲儿的爆,说不定要有好消息了!
两人正说着,沈三娘和张大娘便来了。沈三娘一进门便笑道:“老板在吗?这门面我倒是第一次来呢!”
掌柜的忙招呼道:“这位夫人,您请坐,请问怎么称呼?我好去通报我们主家!咱们老板可不在跟前儿,在南院呢,张大娘笑道:”快去告诉你们云姑娘,就说她三姐来啦!“掌柜一听忙答应着,回头对小伙计说:”快沏上好的茶来!“小伙计们本是帮中兄弟,此时只好佯装不知。心里却知道帮主到了。吕云惠一听伙计说”三姐“!忙来到大堂,一看果然是沈三娘,禁不住一把抱住沈三娘,便往内院里拉。绣文一见也惊讶不已,忙去张罗茶点等吃食招待沈三娘和张大娘。
到了卧房沈三娘赞叹道:“你们这小院果然不错,也方便跑路!”
吕云惠叹了口气说:“唉!这当初还是和姐夫一起定下的!姐姐,我实在有愧于你!至今,姐夫他们的事也没有丝毫进展。如今圣上年迈倦怠,而且时候近了!咱们这案子压了下来。刑部那边,一来咱们说不上话,二来官员们也都在观望,都不主事!这个浙江盐政却与八爷走得近些,官员们都在看是哪位主儿能……”说着向上指了指,意味深长的看着沈三娘和张大娘。
沈三娘点头说:“我明白!这胡为用是和李老爷勾结在一起的。据你说这位盐政李老爷又是八爷的人,那刑部官员在这个时候自然更要加倍小心。如果八爷真的成了事儿,那咱的兄弟们也就完了。刑部必然会按李老爷的意思办!”
张大娘小声说:“听说这个八爷很红!那咱们……”她没再说下去!
吕云惠皱眉想了想说:“如今不怕刑部拖着,再拖一拖,拖到新帝登极,一定会大赦天下!万一到时候还不行,我再求显亲王,让显亲王找找怡亲王。唉,看吧,到时候再说,我们如今也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怡亲王是谁?”沈三娘和张大娘都不明白。不过沈三娘知道吕云惠是未来的人,她说的话一定是最准的!
几天下来,吕云惠忙里忙外,虽说上下打点,却终究没个准信儿,那刑部大牢哪是一般人能进得去的地方?就连探视、捎带点衣裳吃食都不许,把吕云惠急得团团转。此时因为康熙皇上龙体违和,显亲王成天闭门不出,生怕和哪位皇子扯上关系。吕云惠也不好相强,只得耐心寻找机会。
这日,沈三娘、张大娘心中烦躁,真是插不上手也帮不上忙,正在屋里转默默,虽说是走一步说一步,可是跟牢里的众兄弟连一丝气儿都通不了,让人怎能不心焦呢?
忽然吕云惠风风火火的进了屋:笑着安慰大家道:“放心,我已经想办法给里面捎去话儿了,让他们好好活着,捱到明年开春儿,咱们就有希望了!”
沈三娘这才稍稍放下点心来点头说:“四妹说有希望那就是有希望!”
吕云惠这才想起:“三姐,怎么没见佩儿?”
沈三娘眼圈一红,险些掉下泪来。张大娘叹了口气说:“她那天与于家二兄弟一起去收盐,正好遇到巡抚抓人!结果大家不是拒捕吗,她为了保护于家二兄弟,自己受了重伤被抓进狱中。”
正在这时,绣文正端着一壶热茶,并一些瓜果糕饼之类的进来。刚好听到这句话!吕云惠一见绣文表情不对,忙把托盘接了过来。
绣文默默的坐在炕沿儿边上,呆呆的听着。张大娘却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仍接着说:“我们接到四姑娘的来信后,很是高兴,赶忙去接人。这才得知,佩儿因伤势过重,又没来得及好好治,死在狱中了!”
吕云惠走到绣文身边,轻轻的推了她一下。绣文这才回过神儿来。给沈三娘和张大娘道了乏便回房去了。吕云惠知道她心里一定是正在翻江倒海呢,也没有说别的。
沈三娘一看绣文的神情就明白了:“四妹,据你对绣文体察,那绣文听了这个信儿心里应会是如何想头呢?”
吕云惠摇了摇头说:“唉!佩文这人如果在,是一个意思。如果不在又是一个意思。可如今她竟是为救于湖而牺牲了自己,那么佩儿便成为了于湖与绣文之间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高山了!”
张大娘莫名其妙:“佩儿不在了,不是正好成就了他们俩吗?那于家二兄弟,当初就不喜欢佩儿。他看上的是绣文。可是佩儿死活认定了于家二兄弟,绣文又碍于佩儿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这才成全了他们的。如今佩儿不在了,他们这对有情人不是正好吗?”
沈三娘苦笑道:“如果佩儿不在了,是有这个可能。只是佩儿偏偏是因为救于湖才去了世的!这下湖儿也欠了她一命,他们怎么还能再走到一块儿呢?”
这些日子盐帮上下,一片愁云惨雾。因为胡为用与李老爷勾结,盐帮也无法再贬私盐。私盐市场完全被胡为用控制了。幸好各个分舵和绣坊的收入尚能勉强维持日常生计。